他怎么不给配个司机接我去吃饭呢? 这多好?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上班,今天安峤的精神状态依旧稳定,看见我来了后还显得有些高兴。 安峤:“你来了。” 我微笑道:“是啊,来了,您昨晚上睡得好吗?” 安峤笑了一下:“我有听你的话乖乖吃药,所以睡得很好。” 我把窗帘拉开,随口评价道:“你真棒。” “我会听你的话,那你会给我奖励吗?” 安峤的视线跟着我移动。 我愣了一下,扭头感兴趣道:“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安峤歪着脑袋想了想,看起来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事实上他已经四十多了,只是眼神中并没有时光磋磨过的痕迹,依旧年轻鲜亮。 “我想出去走走。” 他指了指窗外。 我没有很惊讶,应该说基本上每个住院的病人都很难一直窝在病房里,他们会想要呼吸新鲜的空气,看看外面明亮的天空。 对他们来说“出去走走”不单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代表了自由。 我想了想,对他说:“这个不行,我也做不到。” “这样啊。” 安峤低下了头,神情低落。 大概过了一分钟,安峤动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整罐的水果糖,递给我:“这些够吗?” 我顿了下,若无其实道:“贿赂我也是没用的。” 好多糖,好想要! 不行,不能答应他,要做个有原则的人! 又被拒绝了,安峤显然有些泄气,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甚至于开始打听我喜欢什么。 说到喜欢什么,我来劲了。 我道:“我喜欢钱,越多越好。” 安峤:“你很缺钱吗?” 他顶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平静地问出直击灵魂的问题。 我破防了。 很想问一句——这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多我一个怎么了? 我保留了最后一分体面,平静道:“没有人会嫌兜里的钱太多了。” “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安峤认同地点头。 我本来以为他会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但安峤却一改常态转移了话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就好像刻意不去谈论口中的那个“他”。 “他”牵扯到了一桩狗血的陈年往事。 每次想起来,安峤就会下意识地逃避,就好像只要逃开了,他就可以永远记不起来了,也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自由。 安峤不再吭声,又一次靠在了窗台上,望着封闭的窗户,手心却越攥越紧。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就屋里刚刚的氛围,我愣是一句话不敢说,生怕刺激到陷入回忆的安峤。 谁不知道回忆杀的威力啊? 真把他刺激到了,今天他和我中一定有一个会疯。 这份工作做起来这么轻松,我才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在各个病房巡逻的护工长看见我,说道:“今日份的话疗结束了?” 话疗这个词还是我告诉护工长的,他知道后觉得有意思,于是到处宣传,现在整个护工团队中都流行用这个词语了。 我点头:“是啊。” 护工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打起精神来,今天下午会有新的病人送来,就住在四楼。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四楼是做什么的吗?这次你可以开开眼了。” 我眨了眨眼。 不是,我什么时候好奇四楼做什么的? 不对,应该是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我看向护工长,护工长挤了挤眼,一副“我懂”的表情。 我沉默了,忧心最近自己是不是太松懈了,演技真的下降了吗? 不能啊。 这可是我吃饭的本事,可不能出问题。 我拿出镜子照了照,对着镜子露出悲伤、愤怒、高兴等表情。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 我很棒,演技又进步了。 我放下心来,又继续摸鱼了。 摸鱼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感觉还没怎么休息,时间就来到了下午。 而就和护工长说的一样,有新的病人送到了疗养院。 我因为太闲所以被叫去负责搬运和收拾病房,站在四楼的空荡的走廊上,我感觉到了一种被命运愚弄的愤怒。 为什么被送来的是他呢? 他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 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圣心一家疗养院吗? 我努力放空大脑,希望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场梦。 “镇定剂!镇定剂!” “按住他!”“别让他动!” 身后的病房吵嚷了已经有十多分钟了,听这声音,感觉吵嚷还要持续很久。 而我的工作是打扫被弄脏的地板。 也就是说里面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这钱能不能不赚啊? 我都无聊到扣早上没喝完的营养液的外壳玩了,一会儿真被我扣破了怎么办? 谁来赔我的营养液? 病房内闹了起来,这次闹的还挺厉害,连病房门都被撞的砰砰响。 我瞥了一眼玻璃窗,看见了一众被捶的东倒西歪的医护人员,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好家伙,来了个人形野兽啊。 太吓人了,这就是顶级alpha的力量吗? 我火速从杂物间里拿了把扫把抵在了门把上,确定里面的人出不来后才松了口气。 当然,如果里面的医护人员有想要出来的意思,我会帮忙的,但不保证病人不会跑出来。 毕竟那可是叶柏然,曾经的联邦上将,看模样能打三个我。 我百无聊赖地哼着小调,大概哼了有两首曲子,病房里的医护人员撑不住了,跑到房门口叫喊着开门。 我打开了门,看了一眼他。 不得不说,真的有够惨的,看那黑眼圈,眼镜也被捶碎了。 男医生眯着眼看我,道:“你,进去帮忙!” 我装作没听见。 男医生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怎么不动啊?” 我低着头:“我不想找死。” 男医生道:“你一个alpha怕什么?” 我面不改色道:“抱歉,你认错了,我是beta。” 男医生震惊:“你骗谁呢?” 我不说话了,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男医生被看得打了一个哆嗦,他觉得眼前的这个beta好可怕,但具体哪里可怕又说不上来。 他张了张嘴。 “好了没?进来帮忙!” 房内传出另一个医生的声音。 男医生下意识道:“马上来。” 说完又扭头看了我一眼,然而我已经伸出了手,在他面前比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男医生嘴角抽了抽,道:“行了,给你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