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人,一字一句,“我会让你后悔终生。” 男人被震慑住,但他随后反应过来顾凝话语里的嘲讽,又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落了气势,顿时恼羞成怒,一时失去了理智,竟想对顾凝动手。 一旁的宋延反应极快,立刻挡在顾凝身前,抬腿一脚踢在男人的膝盖上。 男人瞬间抱着膝盖跪倒在地,不断哀嚎。 “滚。”宋延面色阴沉,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却满含警告。 那人心知这次踢到了铁板上,立刻认怂,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逃了。 * 顾凝是在宋延拦住那个男人时赶到的,一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的心里满是惊怒和后怕,忍不住咬紧了牙。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把何嘉苗带走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何嘉苗还是醉得神志不清,甚至都不知道她已经来了,仍然紧紧地抱着路灯杆。 顾凝一只手轻轻地搂住何嘉苗,另一只手垫在路灯杆上,不让何嘉苗的头继续撞路灯杆。 “宋医生,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顾凝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如果你没有拦住那个人,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延的声音清朗而有磁性,柔声安抚道, “不用担心,现在没事了。” 顾凝看着他,莫名地有了些安全感,心中的后怕也消散了几分。 这并不是他应该做的,顾凝知道。 这个社会有太多的受害者有罪论,有太多的荡.妇羞耻,更有太多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观点的视而不见。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尊重、勇气和正义感,能够挺身而出。 何嘉苗今晚能碰到宋延,真的太幸运了。 “你的朋友醉得厉害,你一个人送她回去恐怕有些困难,我和你一起送她吧。” 宋延看着仍然抱着路灯杆,头不断撞在顾凝手上的何嘉苗,主动提议道。 顾凝不太好意思再麻烦宋延了,连忙推辞, “我自己可以把她送回去,宋医生不用担心。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宋延坚持道,“不单单是你能不能把她送回去的问题,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人在外面也不太安全,我现在回家的话并不能安心休息。” 顾凝有些犹豫,她自己在这方面非常注意,不用太担心,但毕竟今晚还有一个喝得烂醉的何嘉苗,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的话她怕顾不过来。 而就在顾凝纠结之际,原本牢牢地抱着路灯柱的何嘉苗忽然挣脱开顾凝的手,松开路灯柱,猛地俯下身。 顾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呕————” 顾凝的脸色顿时铁青。 宋延作为一名医生,对呕吐物、血液之类的情况基本上见怪不怪了,见到这样的小场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倒是他看着眼前的顾凝,有些意外地发现,顾律师一向冷静镇定如铠甲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隐约露出了类似“当场去世”这样生动的神色。 这样难得的反差, 还怪有趣的。 第10章 酒吧(下) 何嘉苗激情呕吐之后大脑清醒了不少,终于能看清人脸的双眼看到一旁震惊到僵化的顾凝,十分欢喜地喊了一声“凝凝,你来啦!” 然后,又重新抱回了路灯杆。 顾凝看了看何嘉苗,又看了看地上的呕吐物,脸色越发难看,整个人被气得直接体会到了“原地升天”的感觉。 这是喝了多少酒,居然醉成这样? 何嘉苗是疯了吗,干嘛喝这么多酒? 顾凝简直有些怀疑人生。 宋延反应很快,立刻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矿泉水和纸抽。 回来之后,他把矿泉水递给顾凝,“让她漱漱口,她会感觉好些。” 顾凝连忙道谢,接过水后哄着何嘉苗漱口、喝水,何嘉苗的眼神终于看上去又清明些。 宋延又把纸抽递给了顾凝。 顾凝正忙着照顾烂醉的闺蜜,没怎么注意,接过纸抽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宋延伸出的手。 她的手好凉,宋延低头看过去,不动声色。 顾凝用纸巾给何嘉苗擦了擦嘴,又蹲下身擦掉她鞋上溅到的呕吐物,最后还将路灯杆底部溅上的呕吐物擦掉了。 但她越擦越气,忍不住问道,“何嘉苗,你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因为我今天想喝酒呗!想喝酒就喝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多快活!” 何嘉苗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醉醺醺地回答道。 顾凝顿时火冒三丈,“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何嘉苗,你知不知道你吐在这里,给环卫工人增加了多少工作负担?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宋医生,你刚才就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能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顾凝对待工作上的事和对待亲近的人完全是两个态度,工作时作为一名律师需要据理力争、需要强势,但平常生活里她反倒不喜欢争执,相较而言很好说话。 所以何嘉苗很少见到顾凝生气的模样,此刻听到她的夺命三连问,顿时酒都吓醒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顾凝,看到对方的脸色已经非常糟糕,赶紧耍赖般地一把抱住了她。 “凝凝,我就知道你要说我。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今晚喝酒是因为心里难受。聂远辰他、他结婚了,凝凝,他结婚了!” 何嘉苗原本只是求饶的语气里不知不觉染上了哭腔。 “我告诉自己就今晚难过这一次,醉醒之后就彻底把他翻篇了。我知道你出差刚回来很累,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这么没用会喝成这样。我真的错了,凝凝,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聂远辰是何嘉苗的初恋男友,也是何嘉苗这么多年来心里的一根刺。 他居然结婚了。 顾凝心中的怒气顿时被浇灭了,一点火星都不剩。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何嘉苗的头,满是怜惜和心疼, “我不生气了。但你要乖乖听话,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嗯,我听话!” 何嘉苗紧紧地抱着顾凝,用力点了点头。 顾凝带着何嘉苗艰难地离开了路灯杆,长舒了一口气。 可正巧一阵晚风夹杂着春末的寒意吹过,顾凝又顿时感到浑身发冷。 她这段时间都在G市出差,不清楚S市夜间的温度。刚刚出来的匆忙,就只穿了一件雾霭蓝的丝质衬衫,没有穿外套,结果一出门就冻得不行,但也来不及回去取了。 不过虽然身上冷,顾凝的脸上却十分自然,没有表现出分毫。 转移一下注意力就不会那么冷了。这是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