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骚扰我?” 江昼不动,前脖颈不久刚被划了,现在又轮到了后脖颈,季云琅割出了血,江昼还不松手,脑袋埋在他肩头说:“不咬你,抱抱。” 季云琅要用剑劈他,他说:“想你娘了。” “你……”季云琅被噎住,沉默。 江昼说:“你娘,人很好,爱笑,以前,给我做衣服,治伤,跟我讲仙洲,我给她送心形的石头,新鲜的兽骨,树上唯一的绿芽,你爹,” 他卡住,季云琅等了会儿,接上,“我爹揍你。” 江昼:“嗯。” 季云琅:“你自找的。” 江昼不说话了。 季云琅问:“你要抱多久?” 江昼不动弹,说:“你不让我抱,我就咬。” “耍无赖和单相思,都不会有好结果。”季云琅收起剑,指腹抹了一下他颈后的血痕,盯着手腕的银链,目光平静。 他不知道现在该恨江昼,还是想江昼,也不知道重获自由的江昼会恨他还是想他。 反正不管耍无赖还是单相思,都不会有好结果。 第21章 混蛋 江昼讲话断断续续,说几个字停一会儿,非要跟他聊爹娘。 季云琅僵站在原地,第五次问:“抱够没有?” 江昼说:“你娘真的,给过我很多衣服。” 季云琅:“哦。” “所以,”一直安分搭在他背后的手滑到了腰上,“我也给你。你穿吗?” 季云琅:“你说呢?” “你穿,我就松开。” 季云琅不理他。 “不穿我就咬你。” 季云琅最讨厌被人威胁,冷笑,“你咬。” 这下轮到江昼默不作声,半晌,放开他。 季云琅理好被他抱皱的衣领,听见他问:“你有什么安排?” 季云琅向前走,“我娘子怀着孩子孤身在外,你说我有什么安排?” 江昼:“你要找他?” 季云琅:“关你什么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江昼跟在他身边并行,“你娘子,也就是我……” 季云琅给了他一脚。 江昼今天像是犯了什么病,讲不出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也偏要跟他聊,直到拼出一句完整的话问季云琅:你娘子怀着孩子跑,你觉得是你先找到他,还是他先把孩子生下来? 季云琅忍无可忍,这一路明明没听他憋出几个字,却总觉得烦得要命,像是被吵了一晚上。 在江昼准备开始拼第二句话的时候,季云琅终于从乾坤袋里翻出了几口吃的。 季云琅先拿出一串葡萄。 他一张嘴想说话,就往他嘴里塞一个。 江昼:“真。” 嚼嚼嚼。 江昼:“甜。” 嚼嚼嚼。 江昼:“跟你一样。” 咽。 然后等着季云琅继续喂。 “……” 季云琅把剩下一整串全塞他嘴里。 有病吧,烦死了。 葡萄吃完季云琅拿出橘子,边走边剥,想往他嘴里塞橘子皮。 江昼不吃橘子皮,盯着他剥了一半的橘子看。 季云琅一口也不给他吃,一边自己吃,一边投喂沿途的小蛇小鸟小兔子,还剩最后一瓣时,江昼终于寻到机会,从他嘴边夺了下来。 那瓣橘子已经沾到了季云琅的唇,江昼这样去夺,脸挨得太近,气息有了一瞬交融,等他把橘子吃进嘴里直起腰时,恰好对上季云琅手里多出的那两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 江昼立刻飞身跃上最近的树,季云琅的剑紧随其后追过来,朝着他屁股狠狠—— 江昼再跳。 剑再追。 江昼逃,剑追,季云琅追,留给身后的,只有两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琥生从不远处的草丛里跳出来,站到他们刚才的位置,眯起眼观察前面快消失的两个小人影,摸摸肩上小蛇的脑袋说,“走,我们跟上。” 小蛇全身萤白透明,可以看到内部细小的骨架,此刻正兴奋地在他肩上乱扭,伸出嫩红的信子舔他的脸。 不久前,季云琅离开后,琥生越想越难受,待不住,要再出来。 骨龙见他不听话,张嘴吼他,他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对骨龙说:“你变了,你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吼过我,那你把我吃掉好了!” 说着他就卷起自己袖子,往骨龙嘴里怼,嘴上说着,“吃,你吃!你把我吃干净我就不出去了!” 他哭得太凶,要上不来气,骨龙被他哭慌了神,连忙伸出尾巴来哄他。 琥生说:“我要出去。” 骨龙偏过龙头,当没听见,尾巴轻轻拍他的脑袋。 琥生大声重复:“我要出去!” 骨龙坚决装没听见,闭上眼闭上嘴,关闭自己的一切感官由他闹。 反倒是它的尾巴,一刻不停地给琥生拍脑袋擦眼泪,最后咔嚓一声,从骨龙身上脱落,变成一只透明小骨蛇,搭到了琥生肩头。 琥生惊叫出声:“你!” 小蛇示意他噤声,脑袋尖儿点点闭眼装死的骨龙,又点点森罗兽骨殿门口。 琥生懂了,带着小蛇拔腿就跑,在骨龙恢复感官之前跑出了森罗兽骨殿。 巧的是,今天出口的所有守卫全部离奇消失,明明季云琅带他回来时还在。 不过琥生顾不了那么多,他再不赶紧出去,就要跟不上季云琅了。 - 季云琅追了他一段路,忽觉不对,他想跑就让他跑吧,正好借此机会甩开他。 于是他站定,收剑,脚步一转,自若地换了个方向走。 没走两步,脑袋就被人摸了一下,手里被塞进一个橘子。 “……你跑那么快,”他盯着手里还带着绿叶的橘子问,“是去偷人家果园了?” 江昼:“野生的。” 季云琅把橘子扔回给他,“你怎么这么烦人?我去找我怀胎三月的娘子,你一直跟着做什么?” 江昼:“保护你。” “不需要。” 江昼没说话,倏地拔刀,不等季云琅反应就把他两手反拧按到最近的树上,一手擒住他两只手腕,一手握刀,刀锋卡在他后颈,虚虚抵着,没蹭到皮。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也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了多久。 季云琅脸蹭到了糙硬的树皮,深吸一口气,动动被捏到生疼的手腕,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能,”江昼一边抓着他,一边拿手指勾了勾他腕上的银链,“保护你。” 他补充:“为了你娘。” “……” 季云琅不出声,掌心溢出强力的、毁灭的、愤怒的灵光,被一一按灭,江昼每按一次,就在他掌心挠一下,说: “别挣扎,” “了。” “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