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兹调整房间内的恒温系统,温度立刻下降七八度,原本体感刚好的房间,现在冷得像入秋。 布雷兹不说?话,只是看着沈言。 这借口?的确拙劣,但沈言实在找不到多好的,直接跟他说?自己受不了被人顶着,好像又?有点奇怪。 于是也没管布雷兹脸色,抱着枕头回他好久没睡过的房间。 整个小别墅的布置很?用心,布雷兹肯定是调查过沈言的喜好,两个房间都特别舒服,沈言本身也没有认床的习惯,很?快又?睡着了。 之后几天并不风平浪静。 沈言想帮布雷兹推推进?度,但布雷兹什么都不跟他说?,发现他在查他在做的事后,还一言不发地断了他的网,让他彻底失去所?有可以联系外界的渠道。 沈言不满,找布雷兹理论?,声音稍微大点,他就红着眼睛抿着唇,静静地望着他。 憋了半天,只吐出俩字。 ——不行。 真?把?沈言当成?吹不得碰不得的温室花朵。 沈言很?少在口?舌上吃亏,嘴巴里酝酿了一堆话要?反驳,但看到布雷兹那隐忍难过的样?子,只觉得舌头发僵,半点重话都说?不出来。 只好无奈地和布雷兹好声好气地谈,试图让他明白?自己不是手无寸铁的小白?花,他是真?的可以帮到他。 可布雷兹太轴,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相劝,人家软硬不吃,沈言嘴皮子差点磨破了,都没能?让布雷兹改变想法。 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就该保护沈言,而沈言就该被他保护。 这个关系不能?颠倒,不可替换。 谈到最?后,沈言也忍不住带了几分火气,又?好笑又?无语地摆摆手,让他乐意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不管了。 之后就是冷战。 布雷兹依旧回来住,晚上依旧弄出动静,沈言依旧会打开布雷兹的门,望着他,直到他从噩梦惊厥中恢复清晰,而后关门,离开。 两人全程没有半点交流,嘴巴像粘了胶水,一句话都不说?。 故意躲避彼此的视线和肢体接触,装作无事发生地重复之前在房间里的行动,就算到了非得开口?不可的地步,对话回合也会严谨地控制在两回合之内,极尽礼貌生疏。 比陌生人还不如。 沈言失眠了。 他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布雷兹跟他吵架那天高傲又冷淡的神色。 “你?帮不到我,我也不用你帮。” “老实呆着,好好活下去,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言越想越气,鲤鱼打挺,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在屋里暴走十几圈才渐渐冷静。 小布跟在沈言身后,怯怯地看着他。 “小言,你?疯了吗?”小布忧心忡忡,“我可以联系布雷兹,让他带一点精神类的治疗药物回来。” 沈言停下,原地下蹲,烦躁地搓了搓脑袋。 小布绕到沈言眼前,也跟着蹲下,并着膝盖仰头看沈言,“需要?我为您提供情绪价值吗?” 沈言沮丧,声音低低的,“需要?。” 小布:“一加一等?于几?” 沈言狂戳小布脑门:“五二零一三一四,拿我教你?的东西来哄我?小布,你?和你?的制作者一样?,笨笨的。” 小布歪着头,不好意思地低头,手指勾缠自己的金色长发,“没有办法嘛……教我的人太少啦,小言多教我一些,等?你?忘了你?教我的东西,我就能?拿来教你?啦。” “哪来的逻辑。” 沈言忍不住乐了,小布识别他的表情,确定他心情的确好转后,也跟着笑起来。 它让布雷兹联网给它输入了一些心理方面的常识,两个人一起笑可以让沈言更开心。 沈言笑够了,又?问:“有没有骰子?” “有的。” 小布掀开上衣,块垒分明的小腹飞快变化,表面与人皮很?像的人造皮革褪去,露出下面的显示屏。 显示屏上有两个骰子。 “骰吧,奇数今天找他和好,偶数明天。” 骰子转的飞快,最?后骰出来两个六。 看着那俩骰子,沈言几天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突兀撤开,他顿感轻松。 那就明天。 正好留出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布雷兹说?。 沈言并不觉得自己主动低头,在这场冷战中有多丢脸。 没人教布雷兹怎么对待朋友,他的世界黑白?分明,喜欢的要?好好保护留在身边一辈子,讨厌的就想办法消灭使之无法再出现于自己眼前。 没有中间项。 他是莫比乌斯的下一任家主,不到十岁就被人洗脑要?对莫比乌斯的所?有人负责,直到十九岁,他完美地落实了长辈们对他的期望,成?为未来莫比乌斯的庇护者。 不可后退,不可示弱。 他没学过怎么依赖别人,所?以他不懂。 朋友的帮助对他而言是长久铸成?的秩序之外的事情,一旦接受就意味着秩序崩塌,他没时?间重建,只能?拒绝。 大概揣摩明白?布雷兹思路的沈言,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小时?候不喜欢写字,所?以不爱学语文,讨厌做阅读题,上了考场别人密密麻麻写一大片,他写完选择题就拉倒,卷面干干净净,都空着。 没想到小时?候没做的阅读题,会以这种方式报还回来。 天道好轮回。 沈言感慨着回到床上。 下定决心和好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距离明天还有一个半小时?。 布雷兹今天回来得比较晚,了却一桩心事的沈言没刻意等?他,闭上眼,失眠好几天,很?容易就睡着了。 半夜惊醒。 床头立着白?惨惨的一个人,已经换好了睡衣,应该是刚洗过澡,发尾湿漉漉的,微微俯身,那发尾的水滴就滴在沈言脸上,冰凉。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沈言知道这个房间非常安全,除了自己、小布和布雷兹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能?说?话的生物进?入。 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立马开灯,床头暖莹莹的光,落在布雷兹面无表情的脸上,无机质的翠绿眼眸中,倒映着有些惊慌的沈言。 “你?怎么……” 还没等?沈言说?完,他一把?掀开沈言的被子,一提一拽,直接把?沈言抗了起来。 沈言一米八几,就这么被抗到肩上,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怕哪下没动好,弄得他啪叽摔地上。 沈言诧异地攥住布雷兹的腰带以稳固身形,布雷兹竟还有余力?去拿他枕头,沈言叫他他充耳不闻,像被什么玩意魇着了。 布雷兹把?沈言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