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现任环保部部长雅米抬手,烟灰蓄了一节,停在半空。 法尔森听话地把手掌放在烟头底下,雅米将烟捻灭在他掌心,高温灼烧时,法尔森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愉悦、讨好地笑了起来。 雅米相信,如果不是她不许他做出太出格的行为,法尔森很可能会把烟头都吃下去。 雅米皱眉。 恶心的下流东西。 如果不是他还有用,她不可能留他三个月这么久。 雅米挥退保镖们,房间里只留下她和法尔森。 此时已是凌晨,雅米走到窗边望着黑沉沉的海面,玻璃窗倒映着她那张温暖亲和的脸。 上面悄悄下的指令,要她跟着船时刻关注船上的交易情况。 这种麻烦事甩到她身上,多半是那帮居心不良的狗屎东西给她设的局,因为长了一张没什么攻击力的脸就一直被人惦记着,就算不能真吃上,也多少要揩点油。 她倒是不太介意这种事,在她这个阶级做点你情我愿的小交易完全没有问题,但那帮人实在太抠,对她的竞升没有屁用。 雅米看着玻璃,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定定望着她的法尔森身上,心情更加烦躁。 脑子不好的变态,缺爱又扭曲的精神病。 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温和,她向法尔森招招手,法尔森便乖乖地走了过来。 他按照雅米教他的姿势,跪好,仰着头看她,双手背到后面,表情无辜又可怜。 雅米碰了碰他被人打青的脸蛋,怜悯道:“妈妈只是太生气了,很痛吧?抱歉,法尔森可以原谅妈妈吗?” “是我先犯错,不该违背妈妈的意愿,偷偷上船。”法尔森乖顺道:“对不起。” 雅米指尖掠过他被冻红的耳尖,轻轻碰了碰。 “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我有一个朋友很想认识你,他在672,等下换身好看点的衣服,去找他。” 法尔森疑惑道:“是白日梦的股东?他也要杀?” 雅米皱眉,给了法尔森一巴掌,声音骤然冷沉:“别装傻,你会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法尔森柔弱地倒在一边,捂着脸小声说:“可是,我还没成年,您之前从来不……” 雅米笑出声,半蹲下来又特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手是暖的,语气也是和缓的: “你不愿意做的话,就去死吧。” 法尔森沉默,雅米欣赏似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些有意思的痛苦。 没有。 雅米意兴阑珊地起身。 法尔森揉了下眼睛,突然问道:“妈妈,你爱我吗?” 雅米敷衍道:“当然爱啦。” 法尔森张开双手,“那抱抱我吧。” 他身上都是水,即使刚洗过澡,气味很干净,雅米也不想碰他。 雅米后退两步,转身,摆摆手:“明天再说,我今天很累了。” 一道带着冷意的气息突然逼近,脖子上传来剧痛,雅米猛地瞪大眼睛。 她扒着法尔森的手,所有呼救声都被堵回嗓子里,法尔森把小刀往雅米脖子里捅深了几寸,直到她失去生命体征,才松手停下。 法尔森松手,叹了口气,嘟嘟囔囔道:“第五个……总是这样,讨厌。” 他拖着雅米的尸体,把她放进浴缸,合上了她的眼睛后,又从她的衣柜里找了件衣服,去敲672的门。 一只粗糙的手把他拉进房间。 几分钟后,法尔森穿着干净的男装出来,走到船的尽头,观察玻璃面上自己的影子。 发型OK,表情OK,衣服有点大,勉强OK。 他别过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 刚刚弄出来的血腥气散得一干二净,此刻的他干净清爽。 非常完美。 即便他的新妈妈已经死了,看不见,他也不能随随便便糊弄过去。 说不定会有灵魂,说不定灵魂在看。 想到那个奋不顾身,将他搂进怀里,为了他而死的青年,法尔森忍不住笑。 真是很温暖的怀抱呢。 他还想再体验一下。 - 顺利完成假死计划,混入实验室的沈言,打了个喷嚏。 实验室的确冷,为了渐缓尸体腐臭速度,温度一直在十五度上下。 还好这些工作日记就要看完了。 沈言加快翻阅的速度,试图把这些东西和作者写的对上号。 人体改造、基因重置……残次品H762号。 沈言把关于H762号的资料抽出来细看。 H762,本名瓦伦·卢森德,二十岁,三年前在第七区的联邦联合学校就读,经过选拔成为普通人类提升计划中的一员。 和他同一批的志愿者都已经死了,而他的精神状态也在整整三年的实验中变得极其不稳定。 最近的一次测试结束后,他突然失控暴起伤人,让当时收容他的试验所损失惨重。 资助试验所的商人很不满意,确定他是没可能再产出价值的残次品后,把人直接转手给了这次轮船聚会的主办方。 船上临时实验室的安置,一半是为了观察那些动物形态怪物的表现、合理收集人类素材进行研究,另一半则是为了控制瓦伦。 白天刚上船时,瓦伦没有醒来的迹象,一切平稳运行。 但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受到未知原因的影响,瓦伦睁开眼睛,并开始试图破坏收容器材。 打了比平时多三倍的催眠剂,才勉强让他重新陷入休眠。 后面关于能力、状态等细致的内容,沈言没继续看,把材料往自己终端里拷了一份后,起身伸了个懒腰。 角落里,被他堵住嘴巴的两个守夜的研究员,畏惧惊恐地望着他。 沈言凑过去,蹲下来,和善道:“怕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这些尸体的去处,顺路过来看。” 他把枪拿出来,好声好气地和他们商量:“我等下可以放开你们,你们带我去找瓦伦,这个交易怎么样?同意点点头。” 压根不是选择。 两个研究员互相对视一眼,怯怯地点了点头。 沈言先把枪上膛,对着二人,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带。 枪口在两人之间晃了晃,“你叫一,你叫二,乖乖听话,我今天杀生有点多,不想在生死债上再添一笔,懂?” 两人顿了一下,然后疯狂点头。 沈言看他俩吓得瑟瑟发抖,一边感慨自己真的很有表演方面的天赋,一边继续扬起非常不合时宜的、灿烂的笑容。 “为什么不说话?”沈言把枪收起来,苦恼地挠了挠头,“我已经跟你们说了很多字了,按照正常流程,你们现在应该和我当朋友。” 研究员一眼里的无语和诧异都快冒出来了,对于小命的珍惜让他没破口大骂。 ——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