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峋目不斜视,踏上长廊,绕过花厅,途经自己那间屋室时未曾停留,直往谢龄的主屋而去。
他没有用罗盘或流光石确认谢龄是否在客舍——若谢龄有意遮掩行踪,他断然是寻不出的,不仅寻不出,次数多了,还极有可能被谢龄发现。
不能干这样的蠢事。萧峋一步一步慢条斯理走过去,抬手,在主屋门上轻叩三下,喊道:“师父。”
里面无人回应。
“师父?”萧峋又喊。
过耳的唯有风声。
萧峋叹了声气,决心再喊最后一次,拖长了调子:“师父——”
待得尾音拖完,屋中都未传出响动。
谢龄不在。
谢龄果然不在。
意料之中的事,但萧峋还是有些失落。他垂低眼眸,想到谢龄先前对他说他今晚不一定有空,指的会不会就是清吾山的人要来说亲这件事。
本就不大好的心情更糟了,他向上一撩眼皮,寻思着要不干脆杵这儿得了,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人出现悄无声息,对着他抬手便是一记暴栗。
敲完他脑袋,这人还开口说了话。嗓音低低冷冷,细听了却又透着几分温柔,像山雪融化成泉,润泽四野遍地。
他说:“喊魂呢?”
被敲打脑袋的人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更无从防备。他呼吸有短促的停顿,顷刻才转过脑袋,神情看起来愣乎乎的。
他头发被风吹得有点儿乱,谢龄没忍住又抬手,往他头顶薅了几下,把这人的银发揉得乱成窝。
萧峋没反抗没退开,漆黑的眼眸定定注视谢龄,甚是乖巧地任他“□□”。
“夜已深了,回屋休息去。”谢龄揉够了收手。
“师父就不问我有什么事?”萧峋慢吞吞问道。
谢龄:“你若有事,我喊你时便说了。”言罢上前一步,打开房门。
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有人要同你提亲,那人还是一山之主,有地位有名声,和你相配极了。你……又是什么态度?萧峋有太多问题掩在眸底心底,有太多问题无法问出口,唇抿了又抿,难得没跟在谢龄后头进门,反而替他拉上了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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