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鲫鱼,长相肥美,萧峋犹嫌不够,把它们丢进不远处的鱼篓里,重复起方才的动作。
直到走向水深处,又收获四条鱼,萧峋才收手,踏水上岸。
他先将鱼处理一番,点燃柴堆烤上,再给自己拍了道符,清理掉一身的水和血腥味儿,把衣服披上。
六条鱼,他分别烤成麻辣、香辣和椒盐口味。
萧峋偏好烤得焦一些的鱼,酥脆的鱼骨和鱼皮很下饭。不过他今晚没有准备米饭,而是煮了一大瓦罐的汤。
玉米排骨汤。他自己田里种的玉米,时来峰买到的排骨,并切了条胡萝卜做点缀。
柴火烧得劈劈啪啪,天上星辰悄然移动,萧峋向来很有耐心,待得六条鱼都烤到理想状态,他才有了开始吃的打算。
他吃东西还讲究,在这岸边野炊,还搭起方桌摆开椅子。
六条鱼齐齐排在盘中,散发着烤物特有的香。萧峋托腮坐在桌前,犹豫许久,沉思片刻,从里头挑出一条鱼,又从瓦罐里盛了碗汤,放进食盒中。
萧峋打算去孝敬孝敬自己师父。
山风时停时歇,夜色渐转凉,等萧峋吃完五条鱼,喝完一大碗汤,已是一个时辰后。
饱暖思困倦,他打了个呵欠,提着食盒慢吞吞朝峰顶走。
抵达道殿,又是一段时间后。谢龄的卧房亮着灯,东窗前映出一道人影,那轮廓分明如同往常,萧峋此刻却偏偏读出一点清瘦。
草丛里藏着虫鸣,衣角被风抛起又落下,他循着石板道走到谢龄门口,抬手轻叩三声,问:“师父,你在吗?”
屋中传来谢龄低低的一声:“什么事?”
萧峋以问答问:“师父,我可以进来吗?”
谢龄静了片刻,才道:“进。”
萧峋伸手推开门。
这是萧峋第一次进谢龄的卧房。
谢龄坐在书桌后,依然是那身素白衣衫,腰身窄瘦,背挺笔直。他脸色恢复了如常的白皙色,眸眼半敛,睫毛上盛着夜明珠散发出的柔亮光芒,注意力专注在面前的书本上。
萧峋仗着自己现在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眼珠子一转,不加收敛地将这里打量了一遍。
谢龄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除窗桌椅架之外,便是一墙的画,和一墙箫与剑。
他看向那些画,有山水有草木,风格统一,皆素静、空幽,皆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
心中一“啧”,道一句果然如此,萧峋来到桌前,执礼道:“师父。”
“嗯?”谢龄总算撩起眼皮,将目光分给萧峋一刹。
萧峋弯眼笑得乖巧:“师父,今日我烤了鱼,还做了玉米排骨汤,请您尝尝。”
烤鱼?该说不愧是我的徒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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