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我做什么呀，这还是托了明生的福，才能住得起这个房子，也给还了债。要是我真到街上叫卖了，一回最多两三百，让人睡一辈子也还不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白嫩的脸颊立即就红了。 姚颖洽顿时就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地瞪着任菊，“你还真以为我能当什么大明星？我以为是我还小，所以天真呢，你呢，一把年纪了，天真个什么劲儿？” 任菊一愣，方才在张窈窈跟前得意炫耀的神情全都消失了，她望着面前十八岁才没过几个月的女儿，这么的年轻，这么的漂亮，这么的青春，却是个张开腿儿陪人睡的玩意儿——她表情凝固了，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姚颖洽看她这样子，到是心软了，拿过纸巾抹了泪，轻声道，“你回去吧，别来这里了，明生哥不喜欢我这里来别人。” 一听“明生哥”这三个字，任菊似乎从懵懂中清醒了过来，被夹在大饼脸中的眼睛努力地瞪大了，从小小的火光一直到染上了怒火，“他在哪里？叫他过来！我要问他，我要报警！” 姚颖洽一听“报警”两个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脸色也瞬间刷白，连忙拉住任菊，“妈，你回去吧，赶紧回去，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去。” 任菊见她这副害怕的样子，却是不肯罢休的，“他凭什么这么干，凭什么，我要报警，他这拉皮条……” 姚颖洽听得格外厌烦，“你去呀，去呀，门开着呢，自个去呀。” 女儿的反应让任菊一愣，她嘴唇哆嗦，“小颖？” 姚颖洽往沙发上一坐，腿依旧交迭起来，那手就指着房门口的方向，“你去呀，门就在那里，直接去就得了，要不打110也行的。别说我没先跟你说，你这一报案，家里欠的钱，恐怕得自己还，那住的房子，也得还回去。” 任菊神情呆滞，“这、这不是……” “你将我往这里送，还不是指着我叉开腿给家里头挣钱？”姚颖洽跟浑身长了刺似的刺她，“现在如了你的愿，你到是装不知道了？？” 任菊看着面前的女儿，先前她没注意，现在还真是看出来几分，女儿眼见着有些风韵了，跟同龄的女孩子着实不一样了，这让她心如刀绞，当下就嚎哭了出来，手捶着自己的胸脯，“这作孽的，作孽的，你还这么小呀，怎么就、怎么就……都是些畜生！” 姚颖洽充耳不闻，现在让她听这个，无非是觉得极其讽刺，不由冷笑两声，“得了，你也知道我小呀，知道我小还把我往这里送，还要替哥还钱呀？” 任菊被戳着毛病，自然是愧疚，但她还是维护儿子，“你哥他、他也不是有意的，还不是跟人学坏了……” “是呀，他学坏了，你就把我往这里送，叫我陪人睡呀，替他还债呗，”姚颖洽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算了，反正就这样吧，我替他把钱还了，你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任菊一听，那肯定是不同意的，“小颖，你可不能这样，怎么能……” “怎么就不能了？”姚颖洽打断她的话，实在是不想听她妈在这里说话了，反正她也不想听，“你眼里只有哥他一个人，以后就好好地跟着他过呗，反正我这个女儿，你可半点不放在眼里，就这样吧。” 任菊是疼儿子，也疼女儿，但是更疼儿子，谁让儿子是带把的，女儿总是要嫁出去的——但她还是有几分母性的，“可你还这么小，不能、不能……”那些个话她也说不出口，可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她还是说出了口，“要是叫别人知道你干的这些事，我们家可怎么见人？” “呵呵，你接钱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觉得钱脏，”姚颖洽摆出逐客的架式，“我也懒得见你们，以后都别来。” 180 任菊怔在那里，“不行的，这不行的，小颖，这不行的。” 姚颖洽往沙发上一靠，随手还拿了瓶水喝，才喝了一口就指着这水问道，“你知道这多少一瓶吗？” 任菊看向那小巧的瓶，上面的字并不是英文，而是她看不懂的外文字，她于英语上还晓得几个单词，这么多年毕业后也就记得几个单词了，此时她神思不属，“小颖……” 姚颖洽懒得听她说话，反正她把话都摊开了说，“让我跟你回去也是行的，哥的债是还不了的。” 任菊那期盼的目光，瞬间就黯淡了许多，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她这里明显儿子才是手心，女儿是手背，自然是儿子这手心更重要些，“我去跟秦老板说，我去跟秦老板说，叫他别安排你，别安排你……” “你当人家做慈善呢？”姚颖洽嗤笑，也算是看透了，这口口声声的都没再说一句叫她回家的话，让她别管哥的债的话，她哪里还能不知道亲妈的意思，让她继续在这里，又不想她接客，世上还真这么能两全的事？“前儿那个廖琼晓得吧？她后头有资本呢，明生哥就捧了她，也不看她年纪都一把了，还要捧了她呢。我有什么呀，就这张脸，这个身子，他还不趁着我还鲜嫩的时候物尽其用？你别让人家叫两声任姐，就把人当成菩萨了。” 任菊这个脸色变了又变，基本上心思都让女儿给说透了，也想过让女儿回家的，但一想到家里头被要债的人上门，她就觉得自家这个面子都丢光了——再说了儿子将来还要讨老婆的，就这么个样子，将来还有谁敢嫁？ 她跟老姚都近五十的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好工作能叫他们干的，家里头攒着点的老本都给儿子，家里头都是空的，手头那点余钱，还是女儿给的，“那、那也不能这样的，他这干的就不是正经事，是害人的……” 姚颖洽实在懒得听这样的话，指指自个刚喝过的水，“这都得五十块一瓶水，法国进口的，我想喝随便有，喝一口倒一瓶都行，我回家，不光家里的债没人还，就算是我想成名，也没的路子，也是给人白睡的，连这个水也喝不起，你就想要这个？” 任菊听得心里发颤，“那、那也不能把你、把你……” “我乐意，”姚颖洽拍拍自己鼓鼓的胸脯，“你看我这睡袍，都万把块钱，我回去了，你给我买吗？你看看这屋里头的东西，有一件是你买得起的？” 任菊不免心惊胆战地看向这房子的摆设，摆设也没见着有什么特别，也就是简洁的装修，就是玄关处的鞋柜上放着起码二三十双鞋子，长靴、短靴、单鞋、凉鞋样样儿不缺，件件的都是大牌儿。就算是家里头条件还好的时候，任菊也是舍不得花这些个钱的。 见她不吭声，姚颖洽又是冷笑两声，“走吧，别来这里了，反正他要是再赌博，我是不会再替他还一分钱的。” 任菊不想走，可没办法，被女儿一声声地往门口赶，她只得往外走。 但是她往外走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就在手机里寻秦明生的联系号码，迫不及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