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但是我先给你处理伤口止血。” 脸色惨白的鹿予安小声喘着气靠着莫因雪身上,莫因雪心疼的将下巴靠在鹿予安的头顶。 而这时,两个装着休闲服,干练精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们环视四周,最后落在救护车上的鹿予安身上。 他们也知道时机不对,但是情况实在是急迫,他们几乎是一确定,就立刻赶了过来,所以只是神情柔和问:“你好,我是南市警察,请问你是鹿予安吗? 正在处理伤口的鹿予安点点头,苍白的小脸看向警察说:“对,我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便衣警察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看着少年的眼神带着钦佩说:“根据当年你留下的DNA,和证人也是受害人之一的王茹口供,当初211特大拐卖案,你也是受害人之一对吗?” 拐卖——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脑中一片空白。 鹿正青和鹿望北愣愣看着鹿予安,他们都知道211特大拐卖案——他们都知道那是十多年前手段极其残忍的拐卖案。甚至现在鹿氏不少资助儿童都是当初这个案子的受害人。 可是这样的拐卖案和予安有什么关系呢? 王茹不是予安的养母吗?怎么又会是拐卖案的受害人和证人呢? 鹿正青看到予安满身伤痕,突然意识到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往日只在纸面中看到的惨无人道的经历,在这一刻终于一一和予安身上的伤痕对上。 那些烫伤,那些鞭痕。 他嘴里忍不住低声重复道:“不可能的——不会的——” 可是他心里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鹿予安。而鹿予安只是平静的看着点点头说:“是,我被他们关起来五年。” 五年! 整整五年! 鹿正青记得211案件破案的时间,是在七年前,这就意味着—— 予安从五岁到十岁都在那个地方——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他的予安呢? 鹿正青胸前宛如无数的利针,一下一下的往他胸口扎,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敢想象脑海中那个娇气爱哭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满身都是伤痕。 可五岁的与宁在做什么? 应该是每天坐着轿车去学校,或者是去老师那里学钢琴,亦或者是跟着他们去国外旅行。这些一下子变成一把把利刃狠狠的扎向他的心,他如同被万仞穿心。 而五岁的予安呢? 便衣警察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小心翼翼的问道:“当初记下所有名字的那个孩子是你吗?” 记下所有孩子的名字—— 不久前几天,刷屏所有社交软的那个孩子吗? 狭小的救护车内外,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鹿予安身上,而鹿予安缓缓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便衣警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一边一直听着的医生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予安说:“你就是那个‘哥哥’啊。”他想到孩子曾经做的事,他手下给予安清理伤口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鹿正青此刻强烈的想要和予安说什么。 而直到救护车将鹿予安带走。 医生连救护车都没有让他们靠近。 鹿正青和鹿望北失魂落魄的开车跟去医院。他们如何放心的下予安。 鹿与宁在远处看着他们神色黯淡。 夏易谦却恨恨的盯着他们,他们的去路拦住笑了笑走到鹿正青面前说:“鹿伯伯。” 鹿正青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并没有认出他是谁。 但是莫易谦看着鹿正青笑嘻嘻不认生的说:“我以前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鹿正青哪里有心思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孩子说话。 夏易谦却自顾自的说道:“你当然不记得啦。我来提醒一下你,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的隔壁省省会。” “当时在中央广场那里,那是隆冬,那一年可真是冷,有个小乞丐抱着另一个大一点的小乞丐,挡在你身边。” 鹿正青几乎茫然,他并不记得这件事,他思索很久才隐隐记者似乎隐隐约约有这件事,这个今天有什么关系。 夏易谦杏仁眼中满是恶毒,他的声音带着渗人的凉意说:“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病得很重的孩子——对就是那个瘦瘦的大一点的乞丐,他当时正在发烧,可是他没有药,只能烧的迷迷糊糊,那个烧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孩子用尽全部的力气抓住了你的裤脚。” “而你急着要带你的孩子去看病,一点点将自己的裤脚抽走。” 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那个小乞丐,当时嘴巴里还说了一句话——” “你大概不记得,但是我听的很清楚啊。” 鹿正青隐隐已经意识到什么他脸色惨白,嘴巴颤动道:“不——不会——” 但是少年的话却打破他最后一丝希望。 莫易谦笑着笑着眼中却有了泪光:“哥哥叫的——就是爸爸啊。” 因为前一夜替他受罚,冬夜哥哥被关在门外整整一夜,那几天哥哥都病的迷迷糊糊,他几乎说不出任何一句话,爸爸那两个字就几乎耗尽了哥哥全部的力气。 “哥哥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家人的名字,他忘记了所有和自己过往有关的东西。” 莫易谦轻轻的说:“他唯独记者他的爸爸。” 可惜被哥哥视作救赎和英雄的男人,抱着另一个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哥哥那一次病的很重,等病好之后,哥哥的右耳就听不见了。” 那次生病几乎消耗了哥哥所有的心神,甚至那群人以为哥哥已经活不了,准备将哥哥丢在河里。 而哥哥却熬过来了。 只是醒来的哥哥变得异常沉默,再也没有提起过他的爸爸。 就像是命运的笑话。 八年前的冬天。 两个孩子第一次在不知情的时候被放在天平的两端。 而他们的命运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一个失去了他的信仰和家,另一个重新找到了他的希望和家。 “不——”鹿正青几乎是痛苦的嘶吼着。 然而夏易谦却还嫌不够:“你知道哥哥,一直和我们说,他的爸爸一定会保护他的,一定会救他的。” “原来你就是这样救哥哥的吗?” 而这一句话终于击溃了鹿正青以临近失控的心理防线。他的脑海里不停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那个蜷缩在街角,满脸乌黑的孩子死死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而他一点点将自己的裤脚,从孩子的手心抽走,他甚至连回头都没有回头一眼。 他怎么会,怎么能? 他怎么能连自己的孩子的都认不出来呢? 他怎么能在自己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呢? 他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