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拉路评章, 用腰间的棍子抵着他的后脑,威胁乔谨道:“松开!不然他也要死!” 路评章被几个人按着, 他侧脸上沾了血, 眉骨上破了一块, 眼睛漆黑映着血光, 看起来很凶戾。 乔谨不怕这样的路评章,他甚至想下去紧紧抱住他。 “我们交换人质,”乔谨看向那名保镖,眼中不见一丝慌张,薄唇冷冷开启道,“你们把轮子上的棍子拿掉,让路评章上车,我松开侯务德。” 保镖转了转眼,答应了:“好。” 他给手下使眼色取掉了一侧的棍子,又去取另一侧的。 乔谨听着那声音,紧了紧手上的安全带,同时把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那片细长玻璃给他看:“不要耍花招。只要我用这个扎穿侯务德脖子上的气管,他必死无疑。”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把那尖对准了侯务德:“如果他死了,那你们还能得到什么,又会是什么下场?”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掌握不好力量,还是有意示威,侯务德的脖子已经出了血,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把领子染湿了。 这一刻他简直像个正在施虐的暴徒。 路评章喘息着望着他,手臂上的血滴滴答答,已经把整条袖子都浸湿了。 乔谨深深看了他一眼,路评章朝他轻轻摇头。 那是让他不要怕、必要时先走的意思。 乔谨在赌。 如果保镖用两败俱伤的方法当机立断打断路评章一条腿,威胁他松开手,那他大概率是不会去跟对方拼谁更狠的,那吃亏的肯定是路评章。 但是他并不怕,即便他今日手染鲜血,背上人命,他也一定要带路评章走。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想要说的话。 保镖狠狠道:“棍子已经都取下来了,你先放人。” “你们人多,”乔谨说,“你先放人。” “不可能,我放开他,你就会拖着侯老板一起离开。” 他猜对了,乔谨的确是这么打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乔谨余光扫了一眼车内的手机,时间刚过八分钟,“不然让路总先离开,等他走一百米远,我就松手,怎么样?” 保镖死死瞪着他。 乔谨额角挂着血,催促道:“快点决定,你的侯老板坚持不了太久。” 侯务德脸色发黑,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软软地垂挂在车窗上,这个时间已经不用乔谨用力,他只需要抓着安全带,侯务德自己就会把自己吊死。 保镖狠了狠心,咬牙答应了:“好!” 手下人放开路评章,路评章摇晃了一下,望着乔谨。 “走啊。”乔谨皱眉催促着他。 路评章张了张嘴,就在此时,那保镖刹那间扑向前,一拳打向乔谨的脑袋! 变故陡生,此时乔谨哪怕把玻璃片切进侯务德的脖子里,挨一下都再所难免。 保镖也知道正常人这种情况下只能松手去保护自己的要害,因此才敢如此凶猛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路评章骤然暴起,同他一起扑向乔谨。 他露出的皮肤上有多处擦伤,右手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僵硬着垂着,这种时候他每动一下胳膊上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谁也不知道这一刻他爆发出来了多大的力量。 “咚”一声,路评章率先抵达,扑在了车窗上。保镖如铁般的拳头紧随其后,夹着劲风呼啸而至。 保镖拼尽全力,一击砸在了路评章的后背上! 乔谨失声道:“路评章!” 路评章低下头看他,汗珠从他额头沁出来,脸色也跟着苍白下去。 他在乔谨的视线中咽下去两声咳,撑着车门的肩膀微微发着抖,皱着眉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来:“没事,别怕。” 乔谨眼角瞥见那保镖上前,立刻把手里的玻璃朝下摁,鲜血呲一下拥出来,保镖的脸色立刻变了。 “后退,”乔谨在路评章同车窗露出来的夹角缝隙中,冷冷注视着他又把手往下压了压,重复道,“我说,后退。” “别,”保镖身上被吓出来的汗并不比路评章的少,闻言立刻退了一步,“冷静,不要动手!” 其余的保镖反应过来,纷纷围住这里。 乔谨面不改色,审视着他们,问路评章:“能开车吗?” 路评章又笑了一下,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摸他额角干涸的血迹。 乔谨皱了皱眉:“上车。” “上不去了,”路评章强撑的力气用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再也撑不住,跪到了地上。 “路评章,”乔谨把身体往前探了一些,紧接着就被路评章摇头制止了。 “你怎么样?”乔谨望着他。 路评章仰起头,望向他的眼神中狠戾的一面被他强行驱散,仅剩下温柔:“我脊椎受伤了。” 乔谨刹那间连呼吸都忘了,他眼中浮现出孤注一掷地震怒神色,不等付诸行动,路评章就问:“如果我下半辈子瘫痪了,你愿意推着轮椅带我出去吗?” 乔谨怔怔望着他,浑身都在发抖。 “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公园,或者小区楼下转一转,透透气就行。”路评章就着跪下的姿势,缓缓问,“你愿意吗,乔谨?” “这都什么时候了,”乔谨盯着他,“你还说这种……” “愿意吗?”路评章打断他,寻求着答案。 他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就连平时稍暗的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沁出来的汗已经把他的发丝濡湿了一层,但依然能看出平时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姿态。 乔谨俯视着他,路评章继续追问:“愿意吗?” 乔谨沉默半晌,咬着牙点了点头。 “愿意。” 路评章一点都看不出来正在遭受巨大痛苦的模样,虽然他仍旧没办法爬起来:“好,这是你亲口答应的,在场的人都是见证。” 如果侯务德此刻还清醒着,想必会破口大骂,因为他带来的保镖们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眼下双方对峙住了,侯务德生死不明,路评章确定重伤不能行动,保镖不敢上前,乔谨也不敢松手。 但是拖下去对乔谨没有丝毫好处,路评章需要立刻去医院。 侯务德是唯一的筹码,一旦保镖发现他根本不敢弄死侯务德,那局势就会立刻被打破。 就在保镖蠢蠢欲动之时,远处几辆车开了过来,车身上印着‘麻雀传媒’几个大字。 乔谨眯起眼,松开手,安全带自动收回原位,侯务德应声落地,脸色乌青地仰着头靠着车身坐在地上。 被勒过的脖子紫黑交错,上面的伤口还在冒着血,如果他再晚松开一分钟,恐怕真的会被乔谨勒死。 侯务德带来的人匆匆上前架起他,用衣裳捂住了那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