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评章。 路评章伸手脱掉西装,正要解衬衫的扣子,乔谨动作没停地道:“毛巾拿一下。” 路评章只好先给他拿毛巾。 乔谨正在冲干净头上的泡沫,路评章便拿着毛巾等在一旁。 乔谨冲干净,抹了一把脸,仍旧有些睁不开眼,很快,柔软的毛巾贴到眼睛上,为他擦干了水。 乔谨将水关了,带着水珠的身体坦然站在他面前。他本就身材修长匀称,又坚持运动健身,一脱衣服就像是在纵火。 路评章三两下把衬衣脱了,回来的时候顺手在中央桌子上的收纳盒里拿了个精致的小方袋。乔谨看见了,却没有制止。 在这种事上,他习惯性地顺从路评章。 路评章撕开袋子,乔谨目光十分清明,只是轻轻蹙着眉,这时才说:“医生不让剧烈运动。” 他承接着路评章看过来的视线,低声补充:“我最近眼睛也不太舒服。” 路评章动作顿了一下,停顿的那几秒钟里他不知做了怎样的思想斗争,以至于他再开口的时候带上了罕见的躁气:“知道了。” 乔谨迟疑了一下,路评章已经逼近,重新打开了淋浴。 路评章伸手按着他的腰,用直白的眼神盯着他。 乔谨嘴角紧紧抿着,伸下手去。 浴室里的水声唰唰响着,薄雾又起,逐渐比刚刚还浓重。 他们迟了一些,抵达会场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 因为乔谨当着他面咽下去,眼神还有些难得一见的无辜。 大概是男人天生的欲望心理作祟,路评章很吃这一套,拉着他又多腻歪了一刻钟。 第8章 这次拍卖会分为两部分,一开始先是公益性拍卖,路评章的位置在第一排,乔谨则坐在他的旁边。 因为来迟了一段时间,主持人等他们双双落座之后,才说道:“第二件藏品是我国作家季老先生的珍贵手稿,稿集一共三百页,它经历过火灾、地震之后虽然有了一部分的损伤,但是残缺更增添了它的独一无二,起拍价是三十万。” 场上无人竞拍,乔谨微微歪头,偏向路评章,小声道:“我知道他,他靠写生活发家,早年喜欢记录一些人生疾苦的故事,后来写爱情故事,还写过许多现代诗。” 路评章侧目看他一眼,但是乔谨的视线在那本泛黄的手稿上面,只留下流畅的侧颊线条。 他眼睛被灯光照得发亮,头发也将干未干,泛着柔软的光泽,侧颈白得似乎正在发光。 路评章想起刚刚浴室里的乔谨,想伸手摸一摸他。 他把手牌递给他,顺带实现了这个想法。 乔谨愣了一下,路评章的手已经离开了。这时候场上终于有人举了第一次竞价牌,主持人道:“三十五万。” 乔谨不是第一次跟路评章参加这种竞拍,公益性竞拍的物品本身价值远不及起拍价。 他没有举牌。 路评章朝他这边倾了倾身:“喜欢就拍。今天怎么都要捐钱的。” 乔谨谈不上喜欢,但还是问他:“把它放在哪里呢,你的书房吗?” 路家装修简约,一切复杂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一概没有,书房里除了书和合同只有另外一些收藏品,那些价值远超这个。 路评章轻声笑道:“你想放哪里都行,书房、卧室、保险柜,或者你的吊椅上。” 阳台上圆形的镂空吊椅,或许是路家唯一无关紧要但又温馨舒适的一个超大摆件。 周末的时候乔谨有时会坐在上面看书,推门回家的路评章看到那一幕时常不忍惊动,会刻意的放轻动作,就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 那画面满足了路评章对家的全部幻想。 主持人热情道:“三十五万第二次。” 乔谨举起了牌,主持人眼中一亮:“四十万。” 本以为会就此收官,结果场中那人竟然继续竞价:“四十五万。” 乔谨来不及思考,路评章抓着他手,将牌子的另一面举了起来。主持人激动道:“六十万!” 场中一时侧目,大概相熟的人并不明白路评章在抽什么风。 乔谨也看他,路评章笑着对他说:“就放在你的吊椅上,每次我回家就能看到你坐在上面看它。” 场内安静了几秒,之前举牌的人再次举了起来:“六十五万。” 这只是个公益性竞拍而已,乔谨没有路评章那么专断和强势。 “算了。”他低声劝。 路评章表情纹丝未动,毫不在意地抓着他的手举起牌:“我说要的东西,就一定要。” “八十万!”主持人没想到第二件竞拍品就能拍到这个价格,立刻对着后面的摄影师使眼色,让他凑近拍特写。 还好之前的竞拍者没有继续跟下去,乔谨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件竞拍品他都兴致缺缺,之前奋力过的手腕酸痛不已,喉咙也隐隐作痛,他有点渴:“什么时候结束?” “觉得没意思?”路评章看了一眼时间,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没有异常,说:“快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主持人终于道:“中场休息的时间到了,各位可以稍作休息,下半场拍卖即将开始。” 乔谨如蒙大赦,去外面的会场中端果汁。 路评章也去,走到一半就被围上来的朋友拦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啊路哥,”这家酒店的老板端着两杯酒,拆了一杯递到他手里,简短地碰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附庸风雅,跟人抢作家的手稿了。” 路评章眼睛追着乔谨,喝了一口酒,再慢吞吞地咽下去,不着四六地说:“明天开始。” 对方一看他那副表情,眼皮狠狠一跳,吐了句脏话出来:“……你没在我浴室里瞎搞吧?” “你那浴室不就是用来瞎搞的吗?”路评章没搞到人,但对那柔软的舌头与灼热的口腔意犹未尽,“不是什么正经浴室。” 旁边的人瞪着他,又问:“没用我的东西吧?我那里头的东西可都是有数的,缺了不好跟我老婆交代的。” 路评章没脸说自己撕了一个还没用上,含含糊糊道:“回头给你补上。” 乔谨喝了两杯冰果汁,总算解了渴。 他转悠着吃点心,有人跟他站在一起取。 “您也是季先生的粉丝吗?”那人问,有些惋惜和不舍,“他文章里有一篇的主人公写的是我,可惜被你拍走了。” 乔谨看他一眼,礼貌地说:“不好意思。” “我知道这样很冒昧,”来人带明显却不令人反感的笑,抱歉地说,“我能不能用六十五万,买那其中的一篇呢?” 乔谨倒是没有执念,他一直很豁达,没什么东西是非要不可的,但这是路评章拍下来的,他有点不舍和忌惮:“我需要回去看一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