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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救了公子三次,却还是比不上令尊对你的恩情啊。”他解下玉佩,推到玉无忧面前,平静道,“既然如此,你我之间还是不要有瓜葛了。”
“不,不不。”玉无忧哀求地望着国师,后者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只冷冰冰地望着他。
玉无忧又惊慌,又痛苦,桌上那枚绿莹莹的玉佩扎着他的眼,他的心。这比恐慌发作还让他难受。他好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一下子扔到了深渊里。他手足无措地跪坐在那,好像这样事情就能自己解决似的。
他应该放下玉佩就走,为什么要留下来听这些事?父亲是吕党,为什么?他不是从不参与党争吗?为什么要因为吕相破例?好难受,头好痛,眩晕,恶心,紧张,颤抖,沉默。
“公子该走了。”
彬彬有礼,又十分冷酷。玉无忧顽固地坐在那。
得说点什么。可是他不会背叛父亲,永远不会。
一滴泪啪嗒落下,摔在桌上,四分五裂。玉无忧紧紧抓着腿上的肉,想把抽泣和眼泪逼回去。够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为什么他每次都要这么丢人?为什么?可他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死死低着头,怕一抬起就要暴露自己的软弱狼狈。他心里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明白这一团浆糊似的感情,他只知道,自己非常难过。
“公子啊。”国师道,“把玉佩拿回去。”
严肃的声音。是命令。逐客令。应该走了。真狼狈,真难看,真没用。不,一开始就是痴心妄想。他跟国师能有什么关系?玉无忧脑中飘过许多杂乱的思绪,麻木地去拿玉佩。手指触碰到玉佩的瞬间,有什么像决堤一样从身体奔流而出。礼节,体面,理智,统统被这股洪流冲散了。他伤心欲绝地大哭起来。
“您为什么要跟我断绝来往?即使我父亲是吕党,我也不会与您为敌的,我不是大臣,我不会参与朝堂上的事,我什么也不会干的!”
看见他这副惨样,国师竟然笑了。
“哎呀,干嘛这样伤心,好像公子喜欢我似的。”
他站起身,牵着玉无忧的手,客客气气地把他送到了门外,然后礼貌地做了个手势,和蔼地说:“请走吧。”
老宫人已经等在门外,看见玉无忧,他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但随即他就把脑袋按了下去,一心一意盯着地面,再没抬起来过。
玉无忧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酒劲上来了,很难受。他记得自己到家时不出意外地受到了斥责。奇怪的是,无论是庄夫人担忧的表情,还是大哥震惊的追问,下人们惊骇的神色,又或者伫立庭中,脸色黑沉的父亲,在他看来都变得轻飘飘了。
他本该紧张,害怕,惴惴不安,可他只是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声嘶力竭,昏昏睡去。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自然,他也没有听到窗外的谈话。
“真是白担心了,喝成这个样子回来,还耍酒疯!”
“哎,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