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接下来说点什么好的时候,帮他拿东西的两个女生急匆匆跑了过来,打断他的思路,“同学,你的东西。” 虞衷接过眼镜戴上,看到她们甚至帮自己收拾好了衣服和鞋子,更加不好意思,“真的太谢谢了。” “没什么,”女生注意到两人的相貌,目光不禁变直,说话都结巴了,“呃,人没事就好。” 虞衷冲她们笑了笑,起身走到附近贩卖机旁买了两瓶怡宝和两瓶白桃味的碳酸饮料。 回来后把饮料递给两个女生,权当感谢。 两人接过易拉罐,又互相推搡,最终迎着虞衷疑惑的目光问了出口。 “可以加微信吗?” “抱歉,”一直沉默着的祁月尘突然开口,口吻依旧是熟悉的文质彬彬,“我们对象可能会不高兴。” 开口的那一瞬间他身上的阴郁冷漠全部消失,往日里那个斯文理智的面具仿佛又回到他脸上。 虞衷敏锐抬头,多看了他一眼。 “没事,能理解。”两个女生失望地走了。 “你有女朋友了吗?”意识回笼,虞衷有些诧异。 “随便说的。”祁月尘侧头打量着他。 感受到对方目光,虞衷这才想起被自己冷落了的纹身。 灿烂的阳光透过天窗,洒入馆内,室内光线充足。 这可比在月光下看东西清晰多了。 他不由自主就举起毛巾挡在肩膀下面,想不到该怎么继续掩饰,脑子一片空白。 “别遮了,”祁月尘很直接地拆穿他,也没计较他之前的谎言,或许是因为早已看穿,“毛巾还我。” 他神情自若地拧开矿泉水瓶。 “我不是冲动去纹的,只是为了纪念。”虞衷声音干巴巴的。 “纪念?”祁月尘难得起了点兴趣。 “纪念我的母亲,”虞衷犹豫了一下,这是他从未和别人聊过的话题,但此刻他觉得告诉祁月尘好像没什么,“她生前是位纹身师,这是她最后的作品。” 身边的人突然变得异常沉默,气氛冷了下去。 虞衷很快就意识到,祁月尘也才刚经历过亲人的离世,这个话题简直是不妥。 “对不起,”虞衷有些不安,“我们换个话题吧。” “为什么要道歉?”祁月尘突然打断他,“是我主动打探了你的隐私。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说到最后,他径直盯着虞衷,眼中仅有的一丝温度也消失了,甚至染上了森然。 虞衷吓得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就往一旁仰去,险些掉下椅子。 祁月尘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大力袭来,虞衷往前栽去,撞上对方胸口。 坚实而柔韧的触感从额头传来,紧接着就是温度。 虞衷睁开眼又马上闭上。 眼前的一幕似乎有点太过刺激。 他两只手都没地方放,只能虚虚举着,保持抵住对方胸口的姿势不敢乱动,生怕增加两人之间的接触面积。 之前一直关心对方的精神状态,现在才注意到其他。 宽阔的胸膛,劲瘦的腰身,壁垒分明的腹肌上面还挂有水珠。 关键是平时祁月尘看上去也就是高挑偏瘦的男生,没想到衣服一除,风景竟是如此靓丽。 虞衷顿时有些神志不清。 “怕什么,”祁月尘抓着他的手腕,缓缓把他推开,声音带了点莫名的阴沉,像在忍耐,“睁眼,我又不会吃了你。” 在注意到虞衷茫然失神的模样后,祁月尘眼眸微动,那种沉郁的感觉又消失了。 他突然勾了勾唇,语气带有一丝戏谑,“刺青很适合你,非常性感。” 虞衷怔住了。 “花枝,”祁月尘的目光从他后腰肆无忌惮地掠过,“是蔓延到尾椎骨吧,那个位置会不会很敏感?”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只能看到嘴唇微动,但虞衷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虞衷睁大了眼睛,手不自觉地挡在后腰处,烙印有刺青的几寸肌肤开始隐约发烫。 他的反应在祁月尘眼中一览无余。 祁月尘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他站了起来,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胳膊,转身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虞衷简直有些难以置信……祁月尘的状态,是怎么切换到如此自如? 而且那两个词语……直男之间会这么说吗? 虞衷呆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他匆忙套上T恤,追了过去。 “不是来游泳吗,”祁月尘脚下没停,状似无意地问,“这么快就回去?” 他一上岸就摘掉了泳帽和眼镜,漆黑的头发有几分凌乱,透露出一丝不羁。 “突然不想游了,”借口好像非常拙略,虞衷匆忙找了句可信度高点的补救,“而且我衣服也湿了,想回去换掉。” “我要去洗澡。” “那我在门外等你。” “你也来洗。”祁月尘在浴室门口驻足,淡淡瞥了他一眼,“泳池的水带有消毒剂,停留太久伤皮肤。” 他的语气带有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说服力,虞衷下意识就想服从。 但在踏入更衣室的时候想到了自己想回去洗的原因,“我忘记带洗发水还有干毛巾,没有东西擦头发……”和身体。 “用这个。” 祁月尘头也没抬,站在寄存自己东西的柜子前,给他丢过来一条毛巾,不是刚才他用过的那条。 虞衷接过毛巾,有些局促,“那你用什么?” “你用完还我,”看来祁月尘不打算用那块沾有泳池池水的毛巾,“别擦太私密的地方。” 说第二句的时候祁月尘的语气带了一丝耐人寻味。 先前被刻意忽视的羞耻感再次袭来,这回他耳朵都红了。他攥着毛巾,嗫嚅道,“不会的。” 两人进了相邻的隔间。 浴室好像只有他们两人,额外的安静,甚至能听到隔壁换衣服时布料的摩擦声。 这样的氛围好像有些奇怪。虞衷打开花洒,被温度过高的热水烫得低叫了一声,然后听到隔壁动静出现短暂静止。他躲开花洒的淋浴范围,试探着调低水温,最后在合适温度的热水中迅速把自己冲了一遍。 期间还用了祁月尘从隔间上的空隙处递过来的洗发水。 熟悉的淡香在鼻端蔓延,隔壁也传来相同的香味,虞衷意识到,这好像是他第二次用对方的洗浴用品了。 只是在拿起那块浅蓝色毛巾的时候,耳畔又响起祁月尘之前的提醒。 他忙摇头,转移思路。 活了二十来年,虞衷第一次在看自己的时候心底浮出一抹诡异的耻感。 最后他只用毛巾擦了头发,裤子洗了洗拧干又穿上了,准备回去再换。 祁月尘还在隔间里。虞衷站在外面犹豫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