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阻止南荼和严岫单独相处的时候,沈重翎因为起晚了,正在他们的马车里咔吧咔吧地啃着早膳,没办法一块儿捎上,不然他还想把便宜二哥也拉过来。 严岫悄悄抹了把汗。 好在只来了一位皇子,要是再来一位,他这辆小马车就要坐不下了。 “小殿下,这零嘴也吃得差不多了,您……”严岫犹豫着端起了茶壶,“您还要续杯吗?” 沈行舟:“……” 做什么,变相赶人是吧? 南荼和沈行舟一来,严岫的库存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他们要是再不走……他就真的要没东西吃了啊啊啊!!! 南荼权当没有看见严岫满脸肉疼的表情,但吃着零嘴的速度倒是比之前变慢了一些。 再在严岫这儿坐了一会儿,直到整支队伍停下,说要中途休息半个时辰时,南荼才拍拍手上的酥点碎碎。 “吃得差不多了,多谢款待,我先走了。” 沈行舟闻言,也跟着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碴子,还特别讲究地从怀里掏了块帕子出来,将手擦干净了。 “本王也走了。” 严岫赶紧撩开马车帘子:“走好。” 南荼:“……” 沈行舟:“……拜拜。” - 从严岫那儿出来后,南荼先把沈行舟送回了他和沈重翎的马车。 “舟舟,野回来啦?” 沈重翎正趴在窗边感受着山里的凉气,头也不回地说道。 出了东都,再走了一段,他们很快就进入到山间。 周遭都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将炽烈的阳光挡在外面,温度舒适,十分凉爽。 “哎,回来了。”沈行舟顺口答道。 他跳上严岫马车的时候,动作干脆利索,可等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就像是不知道怎么走路了似的。 一把抱着南荼的大腿,看着高高的马车,做出了十分为难的模样。 “嫂嫂——”沈行舟刻意拉长了调子,疯狂暗示。 南荼:“……” “臣都说了,臣不是……算了。”他叹了口气,妥协了,手伸过去,卡着沈行舟的胳肢窝,将小朋友给提溜了上去。 “嗯???”沈重翎听到声响,迅速回头,“师父!您也来啦!要上来坐坐嘛?” “不……” 南荼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行舟帮着拒绝了:“阿兄,咱们这儿又没有小食零嘴,婉拒了哈。” 说完,沈行舟趁着南荼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摸往他身后使了个眼色。 沉稳而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南荼一怔,回过头,就见到沈寒轻正往这边走来。 年轻俊美的帝王身后跟着个提了一大篮子水果的孟栾。 “哎~这不是南大人嘛!”孟栾的脸都快笑成了一朵花,热情道,“来找两位殿下玩?” “唔……”南荼含糊地应道。 孟栾手中的篮子突然晃了晃,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吸引走了:“这是?” “山里的小果子。”沈寒轻先孟栾一步,对南荼解释道,“盛九和盛七刚去摘的。” 竹篮里的果子像是某种浆果,红艳艳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很多年前,南荼还跟着仙君在山间住着的时候,也到林子里摘过不少果子。 不过那些果子一眼瞧上去,长得都很像,他不太能分辨得出来。 每次都是凭着感觉,靠着嗅觉,倒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不少好吃的果子。 就是不知道盛七和盛九摘的这篮味道怎么样…… 南荼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往篮子飘去,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慢慢挪到了沈寒轻身边。 “哎呀,奴忽然想起盛七他们那儿还有一篮果子,奴先去洗一洗!” 孟栾找了个借口退下了。 篮子被沈寒轻拿在了手里。 红红的浆果上还有刚才清洗时留下的水珠,看起来鲜艳欲滴,新鲜得很。 白皙的脖颈上,小巧的喉结悄然滚动了一瞬。 沈寒轻见状,薄唇不着痕迹地往上扬了扬,“想吃吗?” “嗯。”南荼矜持地点点头。 说完,他就听见沈寒轻轻笑一声,走近他,嗓音低沉,“重翎的马车太小,到朕那儿去吃?” 南荼不说话了。 眼神游移,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昨夜的仇……他还记着呢。 沈寒轻见小兔子闭上了嘴,不肯回答,便再往前走了一步。 满满一篮子的浆果横在两人中间,酸甜的果香传来。 南荼闻着,一晃神,不免回忆起了以前的日子。 “朕的马车很大,南卿吃完了,还能在上面睡觉,就算是想要打滚,也绰绰有余。”沈寒轻的声音很温柔,哄着独自生着闷气的小兔子,“南卿从早上开始就不愿意见朕,是朕做错了什么吗?” 仙君没有恢复记忆,他这一世在凡间长大,从小就是学的凡间的规矩。 一国之君放低了姿态,主动认错,倒是让南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不是啦。”他小声反驳,“陛下没有做错什么。” 他那些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横在两人之间,一直都没有说开。 好处是,他可以一直当作仙君没有发现他和凡人不一样的地方——反正仙君也不知道他已经和张晏生通过气了。 至于坏处…… 一旦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比如仙君大晚上乱挼他的小兔子分身,他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生仙君的气了。 算了算了,勉强原谅仙君好了。 嗯,先原谅一点点。 毕竟他的小兔子分身那么好挼,仙君一时把持不住,也、也是正常的。 南荼强行给沈寒轻大晚上挼兔的过分行为找了个看起来合理的借口。 一番洗脑下来,他已经将自己给说服了。 沈寒轻没有再说什么,亲自从篮子里拿出了一颗小浆果。 修长如玉的手捏着艳红的小果子,更衬得骨节分明,肌色若雪。 南荼一直都知道仙君的皮肤白,是跟他不一样的冷白,就如仙君的名字一般,若天上月,枝头雪。 那颗小浆果被递到了南荼唇边,抵在柔软的唇瓣。 他不自觉地张口,将果子吃掉了。 果子太小,舌尖难免会碰到男人的指尖。 明明正处于清凉的山中,莹白的耳尖还是阵阵发热,不免红了一瞬。 果子是甜是酸已经不重要了,南荼根本就没有吃出来。 在沈寒轻问他好不好吃的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挺、挺好吃的。” “是吗。”沈寒轻闻言,另一只空闲的手忽然托住了篮子的底部,“朕也想尝尝。” “?” 南荼疑惑:“那……您尝尝?” “不方便。”沈寒轻长睫微垂,盯着篮子,开始暗示,“竹篮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