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 是她不小心对他开黄腔了, 他是受害人, 她不是。 怔了几秒,她缓慢输入一句话:【谢谢你的安慰。好, 那你接着尴尬吧,我睡觉了】 梁宴发过来一条语音。 阮听雾手指木讷地点开。 手机里传来男人带着点闷笑的声音。 “喂, 有你这样的?勾完人就跑?” 阮听雾蹙了下眉。 嗯?什么叫做勾。 什么又叫做勾完人。 她哪勾他了。 勾这个字, 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她和他的关系。 不过, 他这个人, 一向爱乱用字词的。之前不是还用错过上下其手吗。 思及此, 她摁住语音,说:“你真改改你这个乱用字的坏习惯了,什么叫勾啊?哪个勾?是勾心斗角的勾还是一笔勾销的勾?” 半分钟后,他语音消息如约而至。 阮听雾点开。 外边忽然狂风大作,声音变得很嘈杂,她只好将手机靠近耳边,但听了好几秒什么都没听见。 纳闷地看了眼语音,时长显示为27s。 再一次将手机靠近耳边,但前20s都没有人说话,她只能听到树木被风刮得沙沙作响的嘈杂。 直到后七秒,风声忽然转变为男人的低声。 至此,全部的嘈杂消弭,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他的。先是一声磨耳朵的轻笑。 接着是两句话。 “哪个勾?” “当然是勾人的勾。” 阮听雾闻言手心一热,热完后觉得有些奇怪,正准备发送消息,他的文字消息跳到她眼前。 【你早点睡,以后别在晚上给哥哥“误发”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听雾忍不住笑出声。 w:【你打双引号干嘛!!我难道是故意发给你的吗!梁宴哥哥,我真的不敢细想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了!】 LY:【你凶哥哥干什么】 阮听雾迅速打字:【我怎么凶你了啊!你不要颠倒黑白好不好,明明是你先指责我用心不良的!】 LY:【还在凶?】 W:【就凶你。】 LY:【只凶哥哥一个?】 W:【嗯,因为你最招人烦】 LY:【你当哥哥面再说一次?】 阮听雾上下眼皮打架,摁住语音,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梁宴哥哥,因为你最招人烦。” 说完,她打算睡,但屏幕上忽然亮起视频通话的页面。 时间像冻住,乍然结了冰。 “……”阮听雾迟疑了会,硬着头皮摁了接通。 这好像是她和他第一次打视频电话。 正想着,屏幕上出现男人的脸。 他眉本就锋利,在不大的屏幕上看着便更甚,眼睛微微弯了点,眼尾往上掀几分,深邃,眼距又窄,单薄的眼皮凌而厉。带着侵略性的。 周围没什么光线,唯一点光亮只碎在他眼里。 嘴唇轻扬着,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其实,勾人的是他吧。 看着就让人觉得喉咙发痒。 “干什么,”阮听雾低着眉看屏幕,率先出声:“小气鬼,我不就发错一个表情包了吗。还想打视频当面批评我。” “哥哥不批评你,”男人靠近手机,眉和眼占据了整张屏幕,他声音压低,薄唇掀了下,语气轻飘:“难道还表扬你表情包发得好吗?” “……”阮听雾撇开脑袋,视线没放在手机上,说:“那我不小心发错了嘛。我一朋友让我把这个表情包发给她小号,然后你那个时候又恰好给我发消息,我就不小心发给你了。” “你交的都什么朋友?”梁宴问。 “好朋友啊,”阮听雾说:“情侣之间调那个情,”她声音渐低,“发这个不挺正常的吗。” 说完,她看回屏幕,对上他清澈明亮的瞳孔,小声道:“我不信你和你女朋友没说过这种话,没调过这种情。” “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梁宴耐不住笑了声。 “你看,你都没否认。”阮听雾说。 “你这小姑娘还挺会给人扣帽子的,”梁宴停顿了下,说:“但阮听雾,我真没这样过,你信我。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花心,和不检点。” 阮听雾舔了下唇。 紧接着听见他说话,语气听着很正经。 神情也变得严肃。 梁宴这种表情,她只在五年前的主席台见过一次。 只不过,那一次,他高高在上,意气风发,是她远不可及的云霓之望。那时候她站在人潮如织的人海里,和他的距离远到看不清楚他的眉和眼。 但这一次,男人眉眼清晰地出现在她屏幕前,认真地同她说。 “以前的事,我都认。但是,我真的没和别人调过情,也没有做过更亲密的事情。这些统统都没有。” 阮听雾半晌才回过神,眨了下眼:“你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你不是总以为我花心?”梁宴说,“以前我都没否认过,想着你一个小朋友,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我这些事,又和你没关系。” “那你怎么现在和我说这些?”阮听雾问。 “现在——”梁宴语气放缓,掀眼看她,倏忽轻碰出一句话:“我不是想着和你有关系了吗。” 阮听雾啊了声:“什么。” “什么。”梁宴重复她的话。语气听起来格外无辜。 “你刚刚说的什么有关系。我没太明白。”阮听雾实诚道。 “没什么,”梁宴挑了个笑,“你记着我之前的话就行。” 阮听雾整个人挺犯困,认真说:“记得了。” 梁宴嗯了声:“你睡。” 阮听雾挂了视频电话,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带队的专业老师把所有人召集到大巴上。 阮听雾坐在靠窗位置。 老师拿着个保温杯,说:“这里可以拍的东西有很多,这次也没规定题目或者主题,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不过我很建议你们去这儿的小学,有挺多东西可以挖的。” “我想去小学,”阮听雾侧头问学姐:“学姐你去吗?” “我不去,”学姐掐了把她的脸:“你再问问别人。” 阮听雾问了一圈,女孩子都不想去,只不过队里仅有的三个男生都说想去。 学姐看破一切:“他们这哪是想去拍东西啊,分明就跟着我们听雾,任她差遣的。” 大巴车上的人都笑。 阮听雾偏头看着崎岖的山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玩笑话。 很小的时候,孙成漾就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家里的人都不喜欢她,所以她必须得听话,学习成绩好,努力做一个让人喜欢的人。 所以在阮听雾心里,她认为,让人喜欢是一件需要努力才能达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