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之前被外婆击打的心脏,再次被割裂开来。 包厢里又传来那人的声音:“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梁宴,你就直说。说真的,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真没动一点心思?” 阮听雾眼眶已经红了,但仍然倔强地没离开。 里头沉默了一瞬。 阮听雾抿紧唇角。眼里的盼望又卷土重来。 下一瞬,梁宴低磁声音敲在她耳膜,也敲在她心尖。他声音听着格外认真,于是也让接下来的那句话的分量重到极致。 “说真的,就把她拿妹妹看的。没糊弄你。要是真动了心思,哪怕只有一点,老子都会认,”顿了下,“但就真的是妹妹。” 于是,这一段日日夜夜以来的盼望和期待,终于在这一瞬全部消失殆尽。而刚刚卷土重来的那份希冀,因此登高跌重,往悬崖下无限降落。 阮听雾红着眼眶离开。 原来只是妹妹啊。 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妄想,原来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 阮听雾狼狈地站在廊边,身体贴着某个空荡的包厢门。 她仰头看着乌黑的天,今晚没有看见月亮。 可是梁宴有什么错呢。 他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不该动的心思。还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地以为梁宴也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多可笑。 她刚刚又还自以为是地觉得,她消灭了阻挡男女主在一起的误会。所以她和梁宴之间,应该没有小说里错过的那几年。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是,阮听雾不是梁宴的女主角。 从来就不是。 第33章 夏末那场暴雨是毫无征兆的, 阮听雾没伞,红着眼眶走到路边随手拦了辆计程车。计程车停下。 她被雨淋成落汤鸡,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看不真切, 细长的睫毛都可以拧出水。抖完身上大部分雨水后上车, 手机弹出一个电话。 是程砚打过来的。 阮听雾浑身很冷, 明明是夏末,她却感觉比哪一年的冬天都要冷。 眼前的每一帖都好像那种电影结尾里具有悲情意义的画面。 计程车司机回头看了眼后座的小姑娘。 肤白, 脸透着股倔强的青涩, 五官还没长太开,浑身都是湿的,衣服潮湿地贴着衣服,看着很可怜。和他总是爱闹着离家出走的女儿年纪相仿。但不同的是, 他女儿离家出走是闹, 是想着法子要人哄。 但眼前这位小姑娘看着没那份要人哄的底气,像小区没人要的流浪猫,是流浪惯了的。身上没有他女儿那个年纪该有的骄和纵。 他本来没打算接这一单的,但还是踩了下油门问她去哪。 阮听雾这是第一次没抑制住难过, 开口就带着点哭腔, 先是报了地址,然后接过程砚的电话。 程砚在电话里语气很兴奋:“听雾, 你猜猜哥现在在哪?” 阮听雾偏开手机调整了下语气,说:“在哪呢。” 但程砚还是一下子就听出她哭过, 声音听着很不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 阮听雾:“没。哥你在哪呢, 不会回国了吧。” 程砚:“今天梁宴比赛,你去了, 陈逢喆和我说过, ”他顿了下, “梁宴欺负你了?” “没有。”阮听雾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和梁宴哥哥没有关系。” 他没有欺负她,只是不喜欢她。 这能算欺负吗? 感情上的事,算不得的。 她都懂,只是一下子没有办法处理那些情绪。 “我现在在京南机场,”程砚说,“临时被派回国,大概能在国内待一年多。”他说:“我这回来得突然,主要是太临时了,我都没想到能回来。” 阮听雾吸了下鼻子,哽咽道:“挺好的。那我就不住梁宴哥哥这里了。” “都行,”程砚说,“我今晚就能回。京南西街的房子我也叫人打扫过了,现在还早,你要不收拾行李,我叫梁宴送你去京南西街?” 阮听雾忍不住流泪:“不用叫他,我自己打车去京南西街。” 程砚:“等等,今晚是不是太仓促了?要不明天吧,也不着急这一时。” 阮听雾抬手抹掉眼泪:“就今晚吧,表哥,我想你了。” 程砚思索了几秒:“行。那你去收拾行李。待会见。” “好,”阮听雾说,“我自己打车,表哥你别叫梁宴了。他现在有事。” 更重要的是,她待会拿行李箱出门时,不想碰着梁宴。 回到梁宴家里大概九点一刻。 今晚陈姨没住这里。 阮听雾换了鞋上楼收拾行李,边收拾边忍不住掉眼泪。 但她速度却很快,差不多二十分钟,把全部行李放进两个行李箱里。 然后又将这间房间全部打扫整理了一遍。 最后拎着两个行李箱下了楼,这模样和刚来梁宴家里时相差无几。 只不过那次她开心又雀跃,这一次难受又心酸。 在玄关处换鞋,换完鞋撑起伞,行李箱一大一小,她有点不好拿。 但还是拿着捱出了别墅。 一会后站在别墅门前,阮听雾抬起头。 那晚的雨夹着破碎的风,后来二零一六年的天气台报道说这雨来势汹汹,是低槽冷锋引起的。 不过阮听雾没管这泼天的雨,她眼泪还没流完,好像怎么也流不完似的。 几秒后,她拎着行李箱,哽咽着轻吐出一句话。 “算了,就到此为止吧。梁宴不喜欢你,你别强求了。” 抬手揉了下红透的眼圈,她又说了一句话,近乎于喃喃自语:“但是不怪梁宴,也不怪任何人。怪就怪上天没空瞎点鸳鸯谱,怪新年和生日愿望都不灵,怪今年夏天太热,也怪你和他有缘无份,只有擦肩而过这一条路。” 说完,她转身,背对着别墅走到车流汇集的道路上。 但没想到梁宴那辆迈巴赫就这么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缓缓升起。 “上车,我送你去。”梁宴说。 阮听雾知道她现在如果拒绝他,毫无理由,也只会显得矫情。 遂上了车。 梁宴没发动车,偏头看她一眼,说:“五五,能告诉哥哥发生什么事了么。” 阮听雾眼圈红着,说话时声音也哽咽:“你说哪件事。” “为什么哭,”梁宴拿几张纸巾给她,然后道:“今晚就要走,”他轻扯唇角:“嗯,哥哥对你很不好么,” “哥哥对我很好,”阮听雾哭得嗓子哑,“是我的错,我想我表哥了。” 梁宴解开安全带,朝她凑过来,漆黑眼睛盯着她:“你到底哭什么,能和哥哥说吗。” 阮听雾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说:“之前不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