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他们……”凌子夜顿了顿,垂下眼睫哽咽道,“我一气之下…就把他们都杀了,扔进了奎洛伊海…” 提起这事儿潘纵月就有些反胃,凌子夜杀红了眼,那些人的惨烈死状仍在潘纵月脑海里挥之不去,整得他一晚上没吃下饭。 虎宿的几个人表情微妙地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什么。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杀死那个一脚踩上他雷区的荆棘alpha,任祺安绝不可能会相信他刚刚说的话。 可尽管语出惊人,他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实在楚楚可怜,叫人只想爱,忘了怕。 “家主…”见他掉眼泪,陆子朗立马卸了刚才对任祺安的那副恶狼面目,折着耳朵俯身替他擦,蓬松的灰色长尾柔顺地垂在身后,仿佛忠诚的家犬,也如愿以偿讨来了主人的爱抚。 “我没事…”凌子夜接过纸巾,像是想安慰陆子朗,手顺势短促抚过他发顶,指尖轻轻擦过他毛茸茸的耳朵。 任祺安紧抿的唇缝绷成一条直线,撇过了头。 他都还没摸过自己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 【孙燕姿《漩涡》,作词:小寒】 之前写过,但我觉得大家可能忘了,陆子朗是极洲灰狼alpha,平时不喜欢把兽耳和尾巴收起来,但虎虎很少露尾巴,目前为止还没露过耳朵。 第59章 对你 我崇拜得太过分 凌子夜和宋典一起翻了翻监控、查了一下买主联系交易的账号地址,也没查出个结果,看宋典连连打呵欠,才想起来他们可能还没倒过来时差,便让韩森安排佣人布置了几个房间,让他们先休息。 韩森还特意问了大家喜欢哪边的朝向、近水的还是花园边上的,唯独没问任祺安,只是直接把他领到了最高处的独栋单层小楼。 这个房间很特别,一株巨大的樱树从下面的山坡贯穿进来,安静地矗立在房间正中的拱形玻璃顶下,没开花、也不长叶,只有一树光秃秃的枝条,但任祺安仍很快便从那清浅的气息中辨认出来,这树樱来自于凌子夜。 其中一条枝杈上挂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发带,天鹅绒的、绸缎的、蕾丝的、镶碎钻的、坠珠子的、挂宝石的,什么样的都有。 任祺安在里面转了一圈,很快便通过那白色占了大半、个人风格鲜明的衣帽间,枕头旁的小老虎玩偶,落地窗边矮桌上纸页里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笔迹确认了这是凌子夜的房间。 床头的燃香盘里还残留了些未燃尽的白檀香,与房间里不留死角的樱花清香交融,让任祺安想起许多个夜晚的缠绵温存。 房间的构造不很规则,背阴的一面藏了个不显眼的小隔间,房门紧闭,用的还是指纹锁。 其实这扇门并不很厚实坚固,任祺安或许可以用爪子破开,只是站在门前的某一瞬间,任祺安觉得如果这扇门被开启,眼前的幻境就会瞬间倾颓坍塌,而那后果是他无法承受。 正恍惚时,凌子夜也及时推开门走进来,见他站在那隔间门口时脸上的神情凝滞了一瞬,随即很快迈开步子,一边走还一边褪掉了身上的裘皮,赤脚踩上了柔软的灰色长绒地毯,直直朝他走过来。 他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白色及膝长袍,领口开得很低,袒露匀净的肩颈和笔直的锁骨,走动间轻盈的面料剔出纤软的腰身,垂下的手腕像落檐的枝,拂动春风。 任祺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脱衣服,或许是觉得热、或许只是觉得累赘,总之这一脱让自己余韵未散的易感期又掀起了回潮,但任祺安想今天他不是故意的。 他不动声色地拉起任祺安的手,将他拉远了那个隔间,拉到沙发上坐下,随即面不改色扒他的外套。 任祺安没说话、也没动作,只是有些愣怔地任他摆弄,任他卷起自己的衣摆。 他右手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左手也还是能看到斑驳的血点,却只关心自己身上的这点小伤。 “怎么弄的?”他很轻的声音瞬间把心思乱飘的任祺安拉了回来。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任祺安肋骨处和手上的伤,抬眼看他时,又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查看他额角略有些深的磕伤。 任祺安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挡开他的手:“没事,不用大惊小——” “怎么弄的??”他打断了任祺安,又问了一遍,语气显得强硬,脸色也不很好看。 他现在竟还学会打断自己说话了,任祺安心说,也不屑和他计较,坦白道:“易感期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子夜微蹙起眉。 “我告诉你,你会留下来么。” 凌子夜微怔,竟不知怎么回答。 他的确很难在家里和任祺安之间做出选择。 “你不用为难。”任祺安避开他的目光,不冷不热道,“我不需要你留下来。” 凌子夜垂了眸,没说什么,只是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窝到一旁的沙发上,用火柴盒里最后一根火柴点燃了。 他在这里要比在虎宿时随性得多,没可能端正地坐着,屁股一挨座脚就不能沾地似的,十分自然搭到了坐垫上,整个人歪歪斜斜倚着,懒散、不端庄,却足够优雅,如座上的王殿。 “任祺安。”他吐出一口烟,突然开口,“虽然和大家道了歉,但也许我应该好好和你单独赔不是。” 一时还没能习惯这个称呼,任祺安缓慢地掀起眼,淡淡瞥向他。 “骗了你,对不起。”他看上去很真诚,“你可以原谅我吗?” 任祺安微蹙起眉,从他的话语里品出了一丝理所当然的意味,有些不悦,所以没告诉他自己早已在心里原谅了他,甚至可能根本没有怪过他,只是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凌子夜。” 凌子夜看着他,平静且坚定地答:“我想要你爱我。” “为什么?”任祺安苦笑着看他,“来鬼冢做客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凌子夜的神情原本很沉静,可听了这话,脸上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纹,微颤的眼眸泻露涩楚和悲戚,让人的心也跟着疼痛。 任祺安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有些无措时,他唇角却扯起了弧度:“没错。” “是你第一次见到我,但…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任祺安不解,凌子夜又说:“我说过,我喜欢观察别人。你是我最重要的观察对象。” 凌子夜知道,自己对任祺安的坦诚,仅仅只会止步于此。 知道他是鬼冢家主,任祺安即便会因为他的欺骗而愤怒,也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一层身份掩盖了他的实力和真实性情,卸下了这层面具的他,就是真实的他,这就是他对任祺安的最大限度坦诚。 而另一层隐秘,他永远都不会对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