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的眼眶也渐渐湿了,取出口袋里本想给她编花样的绳子,当着女人的面打疙瘩,一个,
两个三十个,系在她手腕上。
他俯身含住小女人眼角的泪,一颗一颗,男人的嗓音也为之颤栗,久久,才抵着女人额头艰
难开口:
每天解一个,最后那个解开之前,阿恒一定回来!
乖乖的,等我
两人这里难舍难分,殊不知对面雕花玻璃窗前,一双黑若深潭的眸子将这幕完全纳入眼中。
*****
送别只是一瞬的事,这条蜿蜒石板路傅年来来回回过无数次,没有一次走得这样艰涩,仿佛
彻底从心里抽出了什么,呼吸之间,脑海里全是那个人。
于是男人还在时伪装的坚强,全在他离开后轰然倒塌,歪歪斜斜的青石路,全是女人流的泪
花花。
她垂眸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系了三十个疙瘩,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手上。
我没敢问。
如果都解完了,你还是没有回来该怎么办?
傅年的心都绞成一团了,泪珠儿不争气地掉下来,她巴不得跑到石拱桥那边将人追回来,她
不想的,不想人走。
女人没料到自己会这样脆弱,独身那么多年早该习惯的,可这一年里,男人细润无声,无孔不入,真要离开的时候,心如刀割。
恍恍惚惚间,竟走到了恒年饭铺,傅年刚犹疑今天是否继续开下去,陈二丫便从对面跑了下来。
傅年姐,可以麻烦你做几个菜吗?我付三倍的钱。
傅年蹙了下眉,她家就在对过,鲜少来这这里吃饭的,不过女人还是点了点头,忙起来或许
更能习惯男人离开的日子,她也不能老巴巴地盼着人回来,什么都不做不是?
等菜做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并非是几个,桌上都摆了十来个了,用几个餐盒足足装了三四层。
二丫,你家是有客人吗?
呃陈二丫看着女人疑惑的眼神,嗫喏了半天才说,就来了几个人,听说你做饭特好吃,便拜托我来这里买一些。
说完将厚厚一叠钱币放在八仙桌上,足足够傅年一周的开张钱。
不用这么多追到门边便看到少女沿着土坡跑了上去,手里的餐盒甩来甩去的,傅年无奈地
摇了摇头。
等下回再给她吧。
刚踏进门槛,还未上楼,陈二丫便被她娘偷偷拽到厨房。
娘,做什么呀?我还要去给秦公子送吃的呢。陈二丫瘪了下嘴。
楼上那位先生看着不简单,你不得好好抓紧。房梁悬下来的一盏微弱电灯下,照得她娘脸上
的笑极为谄媚,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遇上这样的有钱公子。
一出手都顶他们几年的支出了,手里那块表就这样拿给他们去当,问到当铺才知道起码值一万大洋。
乖乖,这真是撞到宝了,要是她女儿可以
知道了。陈二丫脸上浮起一丝热,理了理衣服后往楼上走去,敲门进入后看到男人站在窗
边,似乎极为专注地看着对面,面上神色被遮住大半。
秦公子,您在看什么?
霍随舟转过头来,眼底的那抹湿热渐消:没什么。
菜很快便从几个盒子里摆到桌上,极为丰盛的铺满,有清蒸鱼,葱花豆腐,还有几个时蔬小菜。
我给你说,对过的厨娘手艺可好了,做的菜远近闻名呢,很多人更是跑了几个村来这里吃,
还有
说着说着竟抬头看到男人眸子里闪过几许温柔炽热,如冰雪消融,那视线盯着桌上的菜便再未移开过。
她看呆了,回神时产生了些许嫉妒。提厨娘做什么,万一秦公子看上她了怎么办?
您快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
斜阳一点点往山头沉下,这天初一,人都待在家里,客人并不多。傅年刚锁上店铺,便听见
对面陈二丫的嘶喊:
傅年姐,你到底往菜里加了什么?我家里人吃了后手上长满了红斑,一个劲的咳嗽。
啊?
傅年吓坏了,连忙从土坡走了上去,陈二丫一见人便喋喋不休抱怨,说刚才还好好的,结果吃完了便一个劲地咳嗽,她上楼看了才知道人手上起了一个个红疙瘩。
这该不会是吃了什么坏东西了吧?
秦先生不准她外传,可陈二丫气不过,也担心男人身体出毛病,这才找人算账来了。
她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满是埋怨之色,傅年也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愧疚之余也在绞尽脑
汁地琢磨做菜的原料。
加了什么?没加什么呀,都是做菜那些佐料,蒜蓉,虾碎,姜蒜之类的。
红斑咳嗽女人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种可能:他是不是海鲜过敏?
陈二丫止了泪,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她哪里知道呀?
这事非同小可,万一闹出人命就她的罪过就大了,傅年的声音急切了几分。
你带我去见他,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作者:嗯,阿恒暂时和年年分开一段时间了。网有点难进,我就弄成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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