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微动,顿了片刻,转而将世子外层的玄袍拉紧。 顺着动作,他缓缓敛眸,唇角勾出弧度,“那谁让你浑身伤口还往外面跑?” 那双桃花眼染着几分笑意,冲淡了平日的冷漠,只定定看着人便格外温柔。 云暮秋晃了个神,回过神后表情复杂,【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说桃花眼看狗都深情了,还说我投怀送抱,你小子现在岂不是蓄意勾/引?】 诡计多端,幸亏哥们儿是直男。 至于祁折的问题,他小声嘀咕,“还不是怕你给我加刑。” “什么?”习武之人五感敏锐,祁折却故意维持方才的模样笑看着问他。 他刻意表现温柔,碰巧云暮秋神经粗,还是个喜欢顺杆爬的。 少年眼珠微转,索性就着姿势将重量全部压在男人身上,他笑得极乖巧,露出小白牙,“陛下,我还是个病人,你不觉得关禁闭抄佛经有点过分吗?” 祁折顺着他说:“有何过分?” 作者有话说: 不懂就问,秋宝你是弯成直角的那种直男吗 第15章 好,我轻点 怀里的少年伸出右手食指,指骨纤长,白皙如玉,他随意画了个小圆圈,然后吸了口气假装把它吹飞,脑袋一点,“啪叽”一声。 “陛下你看啊,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当然应该养养身体晒晒太阳,吹吹风赏赏花,保持心情愉悦,这样才能早日恢复身体对不对?” 祁折答非所问:“你刚才那声是什么意思?” 云暮秋思索半秒,试探张嘴,“啪叽?” 祁折又问:“那圆圈?” 云暮秋理直气壮:“我啊。” 他干脆解释自己刚才的动作:“陛下你没有亲眼看到我摔下去,这不是给你模拟一下吗?” 然后他又来了一遍。 世子态度认真,眼睛亮亮的,看得人忍不住笑意。 祁折默了默,抵拳轻咳一声,遮住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他知道云暮秋呆,但没想到能呆得……嗯,实在有些晃眼。 口水都要说干,也没见祁折说减刑,云暮秋挫败不已,懊恼得想撞墙,墙没有,撞到人胸口了。 他闷闷道:“陛下,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他妈的好烦,祁折怎么油盐不进啊。】 旁观者视角里,小世子几乎把脸贴在陛下胸口,整个缩在陛下怀里,已经不是投怀送抱,起码得是送货上门的程度了。 三位旁观者面面相觑,总感觉他们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长明太阳穴跳的更狠,来了,这熟悉的不对劲又来了。 但作为统领,不能跟他们一样表情茫然,要淡定从容。 长明淡定回首,对两个骁卫解释道,“正常的,这是正常的,世子受伤站不稳,主子扶一下而已。” 他说完,陛下将人打横抱走,银狼跟在后面“嗷呜嗷呜”。 骁卫:“?” 骁卫缓缓转头,统领,细说? 统领身形微闪,依旧淡定的跟他们解释,“正常的,世子那模样哪能走得了路,主子好心送他回寝宫对吧,正常。” 糊弄完骁卫,他自己满脸纠结,到底哪里正常啊?主子不是最不喜与人接触吗?怎生今日接二连三为世子破例? 要是云暮秋听到他的想法,怕不是翻着白眼,“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我个大男人被他来回公主抱是什么意思?祁折看不起我?】 感受到少年不安分的扭动,祁折垂眸警告,“再晃悠就把你扔下去。” 今日种种发展下来,云暮秋心里有数,祁折根本就是吓唬他,换而言之,他的性命很安全。 眼下他更是不会被祁折吓到,世子礼貌提出要求,“陛下,你就不能换个姿势带我回宫?” 祁折垂眸,不发一言,“?” “我好歹是男子汉吧,”刚说完,祁折跨台阶的幅度稍大,无意颠扯到他伤口,云暮秋脸色一白,“嘶,你动作轻点行不行啊?” 因着疼,他下意识说出埋怨的语气,甚至不自觉嗔了眼祁折。 少年明眸善睐,眼波流转间竟生出些撒娇的意味,后者微微一顿,缓过神定定看过来,云暮秋和他对视三秒,迟钝的反应过来问题。 他立马双手合十,抵着额头,“对不起对不起,陛下是我放肆了,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不用管我的死活。” 【求求了,刚说好的,可别又变卦给我加刑。】 世子求饶也不安分,眼神偷摸摸的瞄祁折,本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些小动作哪里能逃得过。 一想到云暮秋折腾半天就为了虚无缥缈的“加刑”,心口不一时也没忘记,祁折唇角微扬,随后似是没控制住般轻笑出声,“好,我轻点。” 他大抵是将小世子和银狼混起来了,越发觉得少年有些招人喜欢。 祁折态度缓和,丝毫没想过这句话在云暮秋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仍然维持着求饶的动作,偏头去看抱他的人,一边眉挑起,一边眉皱着,眼神狐疑。 【又搁这散发你的温柔陷阱是吧?】 【居然妄图用温柔的表象来迷惑我?】 【都说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少年眼神闪烁片刻,逐渐坚定,【好哇你小子,竟然改策略对付我,靠!】 反派真是诡计多端,幸亏他是直男,不然就中计了。 祁折:“……” 你这时不时冒出来的智商真的让人难评。 这次把世子放到床上显然比刚才那次要听话得多,起码没再揪着他衣服不放,祁折谨记世子娇贵,动作又轻又柔。 看得云暮秋直犯嘀咕,大反派葫芦里买什么药呢? 祁折没打算卖药,他敲敲小世子的脑袋,叮嘱了句,“好好养伤,别乱跑,宫里不比王府安全,看似平静,实则危险重重。” 他原本没想过嘱咐云暮秋,毕竟小世子整日里最多就在锦泉宫和御书房来回,未曾料到他今日触了太后的霉头。 理由叫人哭笑不得,为防止云暮秋再次闯祸,祁折觉得有必要提醒他。 按说应该乖乖点头听话的人,满脸好奇的仰着头问,“陛下,你怎么不问我今日为何出现在颐和殿?” 祁折默了一瞬,看向他,漆黑瞳眸映射出的情绪极其鲜明。 少年昂起脸,语气隐隐骄傲,“我告诉你啊,我会轻功。” 他骄傲到半截,想起自己狼狈的现状,犹豫片刻,图穷匕见,“就是掌握的不太熟练,陛下,等我养好伤,能继续练吗?” 祁折眸色愈深,当真是记吃不记打的小孩子心性。 见他不说话,云暮秋误以为祁折在权衡此事利弊,害,他懂,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益得失。 世子哥俩好似的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