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下,枭遥就拉住他的手,反问他道:“你问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秦淮毫不担心,答应道:“你问吧。” 枭遥把他拉到身边坐下,开口道:“你呢?这些年有没有交到什么新朋友?” 不问他这些年的情感状况,而是问他有没有交到新朋友。秦淮心中的小人儿更加愧疚了,越发觉得刚才逮着人家痛处猛戳的自己有点儿太过自私,简直就像那种为了写出娱乐版头条不惜一切的无良记者。 他抿了抿唇,答道:“也算有吧。大学同社团有个师哥经常帮我,后来我们经常约着一起打游戏,就玩熟了……哦,还有学校宿舍园区里的一只小黑猫,金色眼睛,我经常喂它吃的,一来二去也熟了。再后来就是现在认识的这些,谭休休,还有她镇上的几个朋友,我们偶尔也一块儿吃饭来着。” 枭遥听着,半晌没说话。 良久,秦淮听得他幽幽地问了一句:“师哥?” 秦淮点点头,道:“是啊,一个师哥。” 枭遥又问:“Omega还是Beta?” 秦淮摇摇头,道:“都不是,是Alpha。” “Alpha?”枭遥有些急切地问,“怎么样?长得好看吗?个子高吗?他会唱歌吗?高数什么成绩?什么味道的?”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跟炮仗似的,一下子炸得秦淮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秦淮才抓住枭遥的手,忍着笑回答他:“长得没你好看,个子没你高,唱歌没你好听,数学也没你好,味道……味道……” 讲到这里时,秦淮有些卡壳了。他哪知道那个师哥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不对,哪有人会把信息素味道放出来随便人闻的啊? 枭遥有些等不住了,挪蹭着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追问:“你说啊!” 秦淮说:“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什么味道,我们没熟到那个地步呢,”秦淮说着,笑了笑,用自己的肩膀顶了一下枭遥的肩膀,道,“当然,我信息素的味道也没别人知道。” 枭遥盯着他,冷不丁说:“高中的时候,不少人知道吧?” 秦淮心想,这个人真是吃点儿飞醋吃得快要找不着北了。高中那时候谁在乎这些啊,大家都是青春期,比谁都好奇,有些分化晚的,还天天抓自己朋友要人家猜自己以后的第二性别会是什么呢。 “高中那会儿有什么可说的,”秦淮说道,“你不也是?信息素从来不藏的。” 枭遥闻言,大概也是觉得有道理,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扁扁嘴:“好吧。” 两人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扯了些有的没的,谈了会儿闲天。秦淮连连打了两个哈欠,说自己是真有点儿困了,想回去休息。枭遥闻言,也没打算真的要强留他,于是说道:“那我送送你吧。” 秦淮笑叹一口气,说:“就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枭遥不说话,对此十分坚持。见状,秦淮也不多嘴了,站在门边等枭遥换一套保暖些的衣服再走。 他其实不是真的困,只是感觉屋子里闷得不对劲。他知道再过几天,就是月初了。月初,就是他的易感期。 最近几年,他的腺体状态又开始变差,感知到其他信息素时总是一阵又一阵地刺痛,痛得人直冒虚汗。这倒还算好的,最让他觉得麻烦的就是他的易感期,总是延后或者提前,也更容易受到其他信息素的影响,有时仅仅在外面不小心沾染到一丁点儿信息素,就容易发作假性易感反应,真叫他没有一点儿办法。 也不是没去医院看,而是看了也没用——除去他原本腺体上存在的不稳定旧疾,其他的大部分负面症状都是由双A易感症引起的。 也就是说,他的易感期尤其不稳定,也尤其容易被配对Alpha的信息素影响。而他的配对Alpha,就是枭遥。 所以,他现在得走,赶紧走。 第93章 易感反应 夜里外头凉,枭遥倔强地从箱子里拿了一件外套让秦淮披上,哪怕秦淮说了他不冷。拗也拗不过,秦淮挣扎无果,最后还是随他去了。 两个院子相邻挨着,从一个到另一个,走不了几步路。两人做了告别,枭遥站在院门口,目送秦淮推门进了屋子。 无风的夜晚,莫名让人感觉那么闷。枭遥一手搭在矮矮的篱笆门上,抬头望着二楼的某扇窗户,心中默默数着——一分二十三秒以后,那扇窗户亮了。 一分二十九秒以后,薄薄的窗帘被拉开,他看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个身影推开窗,朝他招了一下手,嘴唇开合着,无声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枭遥点点头,也朝他招了招手。 楼上,秦淮靠在窗边,看着站在篱笆门前的那个人磨磨蹭蹭终于离开,这才抬手关上窗户,将窗帘拉了起来。 又回到一个人的空间里,秦淮本以为自己会觉得松一口气——毕竟这会儿他要是突发易感反应的话是最安全的,既不会被影响,也不会影响任何人。可这会儿,他居然有些失落。 失落?也许吧。秦淮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心里空落落的。 洗完澡,秦淮是真的有些乏了。他随意地将毛巾盖在头顶,快步穿过走廊,推门进屋。暖气包裹身体,他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一下扑到床上,好半天才从被子里转出脸,“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困意袭来,秦淮连动都不想动了,半湿的头发也懒得吹,想着就这么晾着算了,反正头发短,没多久就会干的。他闭上眼,脑袋晕晕乎乎,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正趴在床上,他这会儿估计能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过去。 他费了好大劲儿抬起胳膊,将手背在额头上贴了一下——果然,发烧了。 幸好他回来得及时,要是再在枭遥那里待着,这会儿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了。 秦淮蹭了蹭脑袋,在床上一滚,滚到床的另一边,而后顺势撑起胳膊往床头柜的方向一伸手,将放在桌面上的一个小药罐捞了过来。他又一滚,仰面躺好,拧开药罐,将里头的白色小药粒数了两颗倒在手心,丢进嘴里。 没有淀粉壳的小药丸接触到舌面的一瞬间,苦味蔓延开来,秦淮顿时皱起眉。他脖子一仰,用力一咽,喉结上下一滚,硬生生就着唾沫将那药吞了下去。 这些年他一个人,常常生病难受的时候没力气再折腾,懒得动,就都是这么咽药的。起初还不适应,后来就练出来了。 抑制剂没那么快能发挥作用,这难捱的感觉还是得再忍受一会儿。秦淮磨蹭着钻进被窝,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进去,缩成一团,双臂环抱着膝盖,将被子盖过头顶。 封闭的小空间总能给人带来一些安全感。 秦淮闭着眼,默默地忍受着不适。 每次易感期都是这样,往往一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