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势更重要。皇帝失势,太?后旧党独大,一旦我们与齐王战得两败俱伤,将来就再无力与京畿皇廷抗衡,就算拿了天子的罪己诏,也?没法政行令通!” 周旌略对着沙盘研究了一番。 “硬打的话,咱们确实吃亏。” 看向沈逍,“公子要不要,试着跟齐王说和说和?反正当初公子在豫阳留下他?性命,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许能用得上?他??我看齐王上?次在三?司会审上?,肯以一己之?力抗下罪责、而不是拿部将顶罪,倒也?像位明?主,肯定也?不会愿意让手下将士白白牺牲的。” 赵三?溪亦道:“若能与齐王和谈停战,那对局势而言再好不过!” 挪动沙盘上?的军棋,“咱们这几?处的兵力,就能马上?调去?长安附近,控制住京畿。” 沈逍凝视沙盘,沉吟不语。 一旁扶荧抱着剑,撇嘴接话: “你们对齐王的了解,就跟街头巷尾的百姓差不多,什么大乾战神,光风霁月。不拿部将顶罪,就是明?主了?你们是没见?过那位私底下的脾气,骄傲固执,油盐不进。” 而且还尤其与自家这位主子不对付! “除非去?见?齐王之?前能让皇帝开口认罪,给你们都平了反,不然他?铁定只把你们看做挟持天子、必诛的反贼,直接就开打,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但是皇帝现在人还没醒,雍州军已?经到了金云关,等皇帝开口,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周旌略几?人面面相觑,皆有些拿不准主意了,只能将视线投向沈逍,静候他?的决策。 沈逍的目光从沙盘上?抬起,正要开口,却听帐门口传来女子的声音—— “我可以去?跟他?说。” 众人循声望去?,见?洛溦从帐门踏入,面色苍白,眼眶泛红,难掩病弱神态,然眼神却是极其坚定郑重: “我可以去?见?齐王,让他?答应跟你们议和。” 她原想再找周旌略问一下景辰的事,于是寻来了中军帐外,守帐的亲卫都知她身份特殊,也?不曾阻拦,便让她恰听见?了后半段的议论。 周旌略回过神,看了眼沈逍,清了下喉咙,示意部属全部出帐,又见?扶荧还抱剑傻站在原地,攀着肩把人给架了出去?。 偌大的中军帐内,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洛溦和沈逍。 洛溦原本坚定郑重的眼神,刹时变得有些闪躲,转而盯着沙盘,继续道: “我曾在三?司会审上?为齐王作证,也?跟他?有些交情,应该能想办法说服他?的。” 沙盘的对面,沈逍也?收回了视线,低了头,面上?神情掩在斗笠的阴影中。 跟他?有些交情? 可萧元胤对她,何止只是讲交情。 “这些事,不用你管。” 洛溦听沈逍语气冷淡,想起地宫中持剑与他?相抗的一幕,不觉沉默住。 过了会儿,道:“我只是自己想去?,不会以此提什么条件的。” 她缓缓抬起眼,望向沈逍,“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皇帝已?经服了毒,必死?无疑,我不会死?缠着非要自己亲手杀他?。” 想起之?前周旌略的那些话,她顿了顿,垂了眸。 “还有地宫里对太?史令说了那样的话,是我不好,我……” 她抬起眼,见?沈逍仍旧默然盯着沙盘,咬了下嘴角,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总之?,我是愿意去?见?齐王的,太?史令自己决定吧。” 说完,行礼,转过身,撩开帘就要出帐。 手臂,却被人从后面拉了住。 洛溦身形微僵,转回身,抬起头。 离得这么近,她这才看清沈逍衣袍下的斩衰服,髻间的白色孝带掠过脸侧,衬得一双墨眸愈发暗沉。 她想起昨日他?半跪在石台下,眼神比怀中父亲的尸体还要冷,也?像是这般的深邃茫然,溢满了悲怆与痛苦…… 沈逍也?在回望着她,凝濯的视线落在她髻边的两朵小白绒花上?。 “为什么……” 半晌,他?低低问道:“是两朵?” 洛溦循着他?的视线,沉默一瞬。 “在卫邸的时候,国公大人救过我,我也?把他?当长辈敬重的。” 若不是沈国公那句是他?儿媳,她在卫邸就死?在了那帮死?士手中。 “国公大人他?……” 她看着沈逍,轻声道:“其实也?是顾念太?史令的,否则也?不会救我。” 沈逍有些惘然地牵了下唇,“你不懂他?,他?谁都会顾念,唯独除了我。” 洛溦望向他?唇边的那抹笑?,人却不觉陡然有些怔住,霎时眼眶泛了红。 沈逍凝视着洛溦。 女孩眼中弥散开的氤氲,如盈盈秋水般的,淌过他?此刻纷乱纠绞的心头。 他?有些恍惚地伸出手,抚向她的泪眼。 可她却又像是骤然惊醒过来了似的,偏开头,仓皇躲开。 缠裹着绷带的手,无措地僵在半空,指尖失力地微微蜷起。 她躲得那么急,急的像是……在躲避着什么极肮脏的触碰。 他?想到了什么,眼中的一点?期冀化为自嘲,寂然站开身,走回到沙盘前。 良久,声音已?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回去?吧,金云关不用你去?。” 洛溦亦彻底平复了下来,抬起头: “为什么?太?史令现在不是很需要跟齐王议和吗?” 沈逍眼也?没抬,“我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夜观星殿内,她口口声声地说,厌恶他?要做的事,厌恶他?们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迫不及待地想要远远逃离。 她那样地求他?,求他?放她离开。 洛溦道:“从前没有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微微吸了口气,“太?史令想要为母亲讨还公道,我也?想要为景辰讨还公道,我……” 沈逍陡然阖目,似不想再听她说下去?,朝外唤道: “扶荧。” 扶荧一直候在中军帐外不远处,此时闻声走了进来,“太?史令。” 沈逍看着沙盘,静默片刻,声平无波: “送她去?金云关。” 扶荧看了眼沈逍,又瞄了洛溦。 “我不去?!” 他?刚才在外面被周旌略一顿狠狠揍损,说他?没眼力见?,现下正满脑子反思呢。 沈逍抬起眼,目光锐冷。 扶荧梗着脖子,“太?史令难道没发觉我跟宋姑娘的八字特别?犯冲?但凡我跟她同行同路,不是我倒霉就是她倒霉!我也?是冥默先生?养大的,笃信神力玄学,断不敢再犯险了!” 嘴上?强硬,心里到底还是害怕沈逍,抓住冥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