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前纪城有和梅有德干架把护工吊在顶楼的光荣记录,他就信了。 梅院长变梅厂长的就职演讲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工人们各归各位。在回自己工位的路上,胡章因为心里害怕,悄悄拉住纪城,低声道:“那是梅有德!” 纪城道:“我知道啊。” 胡章:“?你就不怕被认出来吗?” 纪城道:“不怕啊。” 胡章:“?” 他又打量了一下纪城的装扮:厚发套、巨框眼镜,还有被涂得暗黄粗糙的皮肤……好吧不提前知道的话还真不那么容易认出来。但他自己身上可没有任何伪装啊!原装的! 胡章露出一个心神俱裂的表情,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被梅有德当场抓获露馅的悲惨未来。 他问:“那我怎么办?” 看出来胡章的崩溃,纪城慢悠悠道:“你以为梅有德能把你认出来?” 胡章:“为什么不能?” 虽然一路上故意磨蹭,但他们现在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区,要是再这样拉拉扯扯下去,他们肯定会被注意到。 于是纪城简略道:“你放心就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梅有德面前晃一圈,看看他认不认得出你是谁。”说完就晃回了自己的工位上。 胡章:“?” 骗鬼呢吧?? 不过饶是胡章再担心,纪城只说到这里,他只能提心吊胆地也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把接下来这一天过完先。 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胡章还是不可避免地和梅有德打了个照面——没办法,工厂的大小就这样,即使刻意避开也没办法一面都碰不到。 已经碰到了,再调头离开才会显得更奇怪,加上纪城在胡章旁边死死摁着他的肩膀,胡章就算想走都没有办法。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谁知道梅有德的目光在胡章脸上打了一圈转以后竟然又收了回去,一点也没露出怀疑的表情。 等梅有德越过他们往楼上领导食堂走以后,胡章才嚯地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纪城。 纪城挑挑眉:“疗养院病人那么多,就凭你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作息,你为什么会觉得梅有德能认识你?” 胡章沉默。 好像,大概,也许,也有那么一点儿道理哈? 不过正好这个时候,梅有德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顿。 胡章刚刚放下去的心又忍不住提起来——不会是刚刚他们说话被听到了吧? 只见梅有德转过头,目光又在胡章和纪城脸上扫过,尤其是纪城。 然后开口朝旁边陪同的汪胜道:“以后记得提醒下我们的工人,平时还是注意下仪容仪表。” “那个头发贼厚还戴个眼镜的,看着像一个月没洗过脸了。” 汪胜在旁边使劲点头:“一定一定!我回头就批评他!” 纪城:“??” 这次换成胡章死死摁住纪城肩膀:“哥哥哥,别激动!” “咱们这都是伪装!伪装!为了调查!冷静!!” ------------------------------ 转眼纪城和胡章入职云喻工厂已经有几天时间,虽然工人们被要求没事不能靠近办公区,但纪城还是让胡章以肚子疼想请假的理由去那边摸了一圈。再加上最开始和汪胜签合同的时候他们也进去过,所以他们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办公区的分布。 而纪城想要的东西,大概就在梅有德厂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破解保险柜的密码并不难,事实上梅有德的密码使用习惯简单得有点过分,只比使用“111111”和“123456”的人要稍稍好上一个档次,而这种难度对一个顶级黑客来说,多少有点主动开门迎接的意思了。 而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以后,纪城也就给池小荷打了个电话:“池姐,依依已经到你这边了吧?” “可以让她过来了。” …… 初春料峭,天气尚未转暖,前几天才刚下了一场小雪,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在外面干站着都觉得冷。而云喻工厂位于上市郊区,平时就没什么人经过,门岗保卫所需要的力度就更加弱,是以在门口值守的保安都缩在保安亭中,围着小太阳烤火。 咚咚咚。 保安室的窗户被人敲响。 保安听见声音拉开窗户,才看见外面站着个年龄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对方语气好奇问道:“请问,这里是云喻工厂吗?” 大郊区的突然跑出来这么个人,保安觉得有点稀奇,但还是点点头:“干什么?” 只见对方语气雀跃道:“我来找我哥哥!!” 保安:“?” 没听说有哪个工人家里有这么个年龄的妹妹啊。 天气冷,窗户这么开着,室内的暖气不断跑出,感受着窗外冷风往脖子里灌,保安有点不耐烦地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家属没事不要进去。” 女孩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直接关上窗户。 下一秒窗户又咚咚咚地敲响起来。 听得出来敲窗户的人相当有耐心,体力也特别好,原本保安想着对方敲一会儿可能就累了,但没想到三分钟过去,这咚咚咚的声音还在继续。 甚至大有继续敲的意思。 保安:“……” 他终于不耐烦地再把窗户拉开:“你哥是谁?” …… 梅有德发现今天工厂办公区的员工不是很对劲。 明明是上班时间,但一个个进进出出的,仿佛视工厂规章制度为无物。 虽然仁安疗养院已经在纪城的努力下关门大吉,但梅有德的内心仍然有一种身为黑心院长的责任感在涌动——怎么可以有人这么破坏他定下的规矩?! 正好喻氏集团给梅有德配的那个秘书在接了一通电话后也急急忙忙有要出去的意思,梅有德立即叫住对方:“怎么回事?” 他威严发问:“你们是想无故旷工吗?!” 秘书支支吾吾:“不、不是的,梅厂长。” 他吞吞吐吐道:“是保安亭那边,说有个小女孩过来,说来找她哥哥。” 梅有德:“她哥哥是谁?” “不知道啊,”秘书语气尴尬道,“她已经快把我们整个办公区的人都认完了,刚刚保安亭又打电话过来,说那个小女孩说,她哥哥不是厂里的员工。” 顿了顿,秘书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而是被……埋在厂里。” 梅有德:“?” 这是哪里来的神经,不,精神病? 等梅有德赶到工厂门口,就发现现场已经有了不少厂内的围观群众——显然那个秘书口里的“小姑娘”讲故事能力相当出众,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一个有鼻子有眼的鬼故事就已经在群众间传播开来,并且形成了相当的影响力。 梅有德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