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蟑螂的阴影在前,他当即缩了肩。看到是张纸他才缓了紧张。
是覃尚扔过来的草稿纸,上面除了行详细到不能再详细的收货地址外都是些时区的验算过程。
查看过后的周及嘴角一扯:“辛苦了。”
刚过十一点覃尚桌面台灯就关了。周及还亮着的手机屏幕成了屋里仅剩光源。他怕他成为飞虫的唯一向往目标,便也赶紧把手机关了躺好。
这一楼不仅潮湿,还距离外面草丛过于近。周及在黑暗里听着窗外噪音,很想翻窗出去把那只带头的青蛙抓住。
几轮虫鸣蛙叫听下来,他发现有只青蛙在引领这夜晚协奏曲。它一叫,其他虫子就开叫。
青蛙不是应该吃虫子的吗?有瞎叫的时间为什么不去抓虫子?
大概是吃饱了撑的吧。
周及感慨,仓汀的青蛙都比他更能吃得饱。
只要躺下,中间书桌的隔档让他完全看不到覃尚。周及小声试探地问:“覃尚覃尚,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
“......”睡着了还能说话的?
“为什么每次叫我名字都是连着两遍?”覃尚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覃尚不提出来周及都没注意到这情况,他仔细想了想,确定是他太想得到覃尚回应,所以用连着叫两遍来加强语意。
他最爱的鲁迅先生说过友谊是两颗心的真诚相待,而不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敲打。周及在跟别人交朋友的事上从来都很随性,到覃尚这他第一次想强行敲打。
要是他跟覃尚能把关系混好,在这个让他不顺心的家里就有望能找到乐趣。
“想你能当回事呗,”周及因这事打开话匣,“你说咱俩一起住对吧,平时还是得多沟通交流......”
“你想交流什么。”覃尚打断道。
“随便什么都行,”周及试图引出话题地紧着说,“平时周末你都会做什么?”
覃尚那边没接话。
周及等了片刻明白覃尚是不想继续聊下去了,他便没再去烦覃尚而是祈祷那只蟑螂别爬他床上。
每晚睡觉前周及都会怀念他那两米八的大床,回到仓汀连入睡都成了难做到的事。
他翻来覆去,无论怎么将空调温度调低,屋里还是热的不行。这屋里空调的制冷能力比那热水器的烧水能力强不到哪去。
周及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但人却很清醒。覃尚那边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他睡着前都没听到覃尚翻个身。
周及问覃尚周末做什么是想覃尚能带着他一起。可第二天早上他睁开眼坐起来的时候,对面床铺已经空了。
门外的朱慧琴催命般隔着门板不知是问的第几次:“州州,起来了吗?”
周及吐掉最后一口漱口水,将牙刷和牙杯归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