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我想看看他。” 瘦高个的衙役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额上还挂着汗,冷冷道:“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回去吧,没有吩咐不准出门。” 他表情不耐,话也说的毫不客气。听夏压着火道:“可是那位王大人说,可以准我们半炷香的时间……” “他准又如何,我准了吗?”那衙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赶紧回去,不然,妨碍公务可是重罪!” 沈孟枝轻轻拦下了一脸晦气准备揍人的听夏,仿佛察觉不到对方语气中的冒犯,温声道:“这位大人,我们一家只是途经此地,借宿一晚。不知今夜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 “外人?”对方这才上下打量他一眼,口气依旧生硬,“外人就别问那么多了,这都是在保你们的命。” 闻言,沈孟枝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慌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夜有什么危险?” “你既然来了这,应该就听这家人说了吧,这儿有个山神。”那衙役冷笑,“山神的祭品,就是人。所以我要你们别瞎跑,不然被山神抓走,谁也救不了你。” 他说完,看着对方惊惶的样子,催促道:“快走,好自为之。” 沈孟枝却固执道:“大人,我夫人会不会已经被抓走了?” 他眼底忧惧交加,遑顾礼节地抓住了衙役赶人的手,像是拽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只在外面同夫人说几句话,不知这样可行与否?” 衙役皱着眉:“就两句话,动作快点。” 沈孟枝松了一口气,走到门口。背对着衙役,他面上的神色已然平静下来,全然没有方才的惊慌:“夫人,一切可好?” 等了一会儿,门内响起一道声音:“都好,夫君放心。” 声音响起的一刻,沈孟枝眸光闪了闪,讥诮地扯了下唇,转瞬又恢复了温声的安抚:“那便好。夜间风寒,夫人喉咙不适,要早些休息。” 没等里面的人回话,衙役已经开口道:“问完了?走吧。” 多番催促下,他脸上克制的急迫之色快要忍不住了,沈孟枝意味不明瞥了他一眼,道:“多谢大人,我这就回去。” 两人径直回了屋内,那姓王的衙役坐在门口,边打哈欠边懒洋洋问:“看完了?” 听夏没什么好脸色给他,阴阳怪气道:“看完了。”说完就啪地关了门,把这家伙拍在了门外。 沈孟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头也没抬地说:“你听到了吧。” “听见了。”听夏表情怪异,“那屋里的声音,分明是……” “是女人的声音。” 沈孟枝轻飘飘接了他的话。 “可是,哪里来的女人?”听夏忍不住问,“我爹他人呢?” “被藏起来了。”沈孟枝回想着那个声音,忍不住笑了下,“如果我没想错,那间屋里,应该有一个会口技的人。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要模仿的人,本来就不是女人。” 听夏觉得他唇边笑容有点冷,又被他的话点醒:“所以所谓的山神,就是这群人搞的鬼?他们想干什么?” “楚晋他应该也发现了。”沈孟枝道,“所以他干脆配合这群人的行动,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 “那我们呢?” 桌上的茶放凉了,沈孟枝收回思绪,举起杯子喝了一口。 他瞥了眼窗外忽然多出来的人影,银光一闪,一截短针已经刺破窗纸,无色无味的气体渗了进来。 沈孟枝垂眸,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只对听夏笑了笑。 “已经轮到我们了。”他无声动了动唇,“先配合他们,此后的事情,随机应变。” 作者有话说: 山神只是个开始,之后的局环环相扣,夫夫带孩子闯副本ing(●'?'●) 第78章 阴谋·防身之术,不值一提 “这是这月抓的第几个外人了?最近怎么这么多麻烦的家伙,抓回来上面又不认,最后还得我们处理。” “本来搬一个人就够忙了,还得算上这些外人,之前可没说这活这么累啊。” “嘘,闭嘴!别忘了大人说的,咱们当初不就是图这活钱多么,现在要想撒手不干,可就是死路一条!” 颠簸不已的板车上,沈孟枝阖着眼,呼吸放得微弱,凝神听着几人的谈话。 他其实早就醒了,装睡了一路,被这坎坷不平的路颠得有些头晕。身旁还有一个人,紧紧地挨着他,也在僵硬地装死尸,应该是听夏。 过了一会儿,车轱辘吱嘎一声,随即停了下来。 “就这儿吧,我上次就在这埋的,早处理完早回去复命。”有人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沈孟枝回忆了一下,应该是那个瘦高个衙役。 “这家伙还挺有钱的,之前我诓他,他直接塞给了我一块玉!比从前那些抠搜的穷鬼好多了。”这一道声音来自那姓王的衙役,“等我去当铺换了钱,咱哥俩一块喝酒去。” “行,那就给这俩人一个痛快的,”高个衙役道,“算是这家伙拿玉买了个全尸。” 两人又窸窸窣窣忙了一阵,有尘土飞溅过来,纷纷扬扬落到板车上。沈孟枝睁开眼,便看见两个衙役背对着他在挖坑。 “听夏,”他轻声道,“抓活的。” 话音未落,身旁的人骤然暴起,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怒火,狠狠踹上了土坑旁的两个衙役。 咔嚓骨裂的声音响起,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地被踹进了坑里,惨嚎声瞬间炸响。 沈孟枝蹙着眉捂了捂耳朵,从板车上走了下来,那头听夏已经格外贴心地用两团泥巴把两人的嘴糊上了。 “狗东西,敢诓你爷爷我?!”听夏踩着其中一人,恶狠狠地骂,“什么破车,我脑袋都快给颠下来了,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做枕头?” 脚下的人抖如筛糠,含糊不清地想要求饶,结果一开口就吃一嘴泥,两眼翻白快晕过去了。 沈孟枝走到高个衙役身边,慢慢蹲下身来。他垂眸一扫,随即伸手,冷白五指扯住对方的头发,迫使他抬起了脸。 衙役撞上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心中愈发慌乱,却听他问:“还喊吗?” 衙役拼命摇头。 “那就把嘴里的泥吐出来。”沈孟枝道,“我有事问你。” 等到对方小心翼翼地吐完了泥,终于能正常开口说话,他才问:“你们装这山神,装了多久了?” 高个衙役一惊,嘴硬道:“什么装山神,我不知道。” 沈孟枝看着他,片刻,微微一笑。 衙役看得一愣,然而下一秒,手指传来的剧痛令他大叫一声,冷汗顷刻如雨下。 沈孟枝抓着他被掰折的食指,神色未变,没有丝毫迟疑,又捏住了他的另一根手指,平静地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