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李晟面色难看,半晌,沉声吩咐道:“给梁王殿下换一个杯子。” “……” 御史大夫已经出言制止,楚戎强压下怒意,想到自己埋伏在城中的人手,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百日宴的开场实在叫人心惊胆战,众人只消看一眼地上那染血的酒杯残骸,就难免面露尴尬之色,再也没了一开始的热闹。 李晟将全场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面色有些挂不住。他深吸一口气,叫了一个侍从过来,吩咐了几句,随即举起杯来,道:“诸位,方才一点小事,不必介怀。今日我等难得相聚,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八珍玉食,且随我饮了这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遥遥相望。 李晟率先一饮而尽,随即拍手,朗声道:“开宴!” 作者有话说: 所有的欺负都是小情侣不自知的打情骂俏(*σ′?`)σ 楚晋在枝枝面前就是好幼稚一个摄政王 第50章 夜探·隐藏的目的 李晟对这次的百日宴的确足够重视,从他这次摆的阵仗就能看出来。大大小小的菜上了二十多道,市面上买不到的时令果蔬,都被搜罗了来,煎炸烹煮,制成不可多得的美味。 “金枝玉叶、月露琼浆、珍珠蟹……”听夏一个个数过去,瞠目结舌,“这哪是菜啊,分明是李晟撑起来的面子!” “还有这珍珠蟹,这精盐,这都不是用钱就能搞到的了吧?今年宫里的珍珠蟹还没上贡呢,李晟竟然有?” “是啊,这可是渔崖城的特产。”楚晋目光自桌上的菜一一扫过,“渔崖的蟹,石城的盐,听松的鳜鱼……” 他顿了顿,随即没什么笑意地勾了勾唇角:“他这是要告诉场上的人,他的势力不止分布在这封灵城中,御史大夫的底牌,远比想象中要多。” 听夏神色一变:“那不就难办了?李晟什么时候渗透了这几座城的势力?” “你觉得单凭他,一个没兵没马的文臣,能做到这一点吗?”楚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我比较在意的是,楚戎为什么突然从边关回来了?” 听夏嘴里刚塞了只鸡腿,含糊不清道:“陛下不是宽允他每年可以回封灵城待些时日吗?” “是这样没错。”楚晋若有所思,“只不过,往年他都是深冬时回来疗养旧疾。怎么今年倒提前了?” “你的意思是……” “这几日,派些人去查查,他回来的这些时日,去了哪里,见了谁。” 楚晋慢条斯理地说完,随后目光不经意般往宴席角落看了一眼,忽而蹙眉。 听夏察觉他举杯的手一滞,顺着他视线看去,也愣了下:“嗯?你师兄呢?” 那个位置不知何时已经空空荡荡,原本坐在那里的沈孟枝不见踪迹。 听夏道:“是不是出去透气了?” 楚晋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隔了半晌,突然开口:“你去看一下。” “你要我监视?”听夏瞪大眼,“喂喂,那可是你师兄啊。” “……” 楚晋似笑非笑地瞥来一眼。 “我让你看着他的安全,”他悠悠道,“要是他有什么危险,你也别回来了。” 恋爱中的摄政王简直毫无人性! 听夏立刻怂了:“知道了知道了,我去还不行吗。” 等他离开后,楚晋收起脸上挂了许久的虚假笑意,神色变得有些阴沉。 先前听夏无意中提起的话仍在他脑中打转—— “那人不知道是被动了刑还是怎样,脖子上有一道很骇人的伤痕。” 他望着杯盏中明澈的酒液,平滑如镜,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李、晟。” 风吹过,将杯中人影揉碎,无声散去。 * 另一边,沈孟枝沿着房檐下的阴影走着。 他走得不疾不徐,像是临时离席、心血来潮在御史府上转转一般悠闲,连迎面而来的侍从侍女也没有察觉出他丝毫异常。 没人问起他要去哪里,也没人问他为何离席。他们不觉得这样一个看起来病弱苍白的文人儒士,会有能力做出什么危害到御史府的事。 直到守在书房前的侍卫看见这位缓缓走来的贵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来。 他看着这个被李晟从胥方带回来的人,警惕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江公子,您来这里做什么?” “席间太吵,我出来走走,结果就路过这里了。”沈孟枝仍是那一副温柔无害的样子,“不知这是何处?” 侍卫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这里是御史大人的书房,闲杂人等均不得入内。江公子,还是快请回吧。” 闻言,沈孟枝微微一笑。 “书房,的确是重地。”他轻声道,“朝堂文书、一国机密,都藏在这里了。” 那侍卫心中一跳,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本能地感觉不对。 “江公子,你想说什么?” 与他的严阵以待相比,沈孟枝显得万分从容,缓声道:“我只是想给大人提个醒,书房这样的地方,还是多设几个侍卫,才安全。” 侍卫皱眉道:“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沈孟枝微微一叹,在侍卫愈发冷肃的注视下,缓步走上前来,道:“可这事与你我有关。” 注意到他的动作,那侍卫厉声喝道:“站住!别动!” 可那人恍若未闻,仍是安静、又极致冷静地向前走着,神情无波无澜,在银白的月色中,显得无比冷漠。 侍卫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御史大人有令,不管何人,若再上前一步,杀无赦!江公子,你要违抗命令吗?!” 可这威胁般的话语仍未撼动沈孟枝神色分毫。眼见他毫无反应,那侍卫一咬牙,手上使力,欲要拔出剑来。 可下一秒,有人忽然按住了他的手。一股骤然爆发的力气自那人手上传来,死死压制住了他扣在剑柄上的手,硬生生将雪亮的剑刃重新压回了剑鞘之中。 对方凑近他的耳边,语气仍然轻柔,如果忽略掉他此刻绝对性的压制,这声音甚至格外赏心悦耳:“若多设几个侍卫……大人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侍卫惊恐地扭过头去,想要彻底看清他的面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文弱之人,轻松便能压制住当朝御史大夫的心腹侍卫! “你……你……” 一只手死死钳着他的脖颈,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彻底缺氧、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沈孟枝幽幽道:“我说了,这事与你我有关。” 他一声轻笑,淡得如一抹云烟。 “……与大人的性命有关。” 等到手下的人再也没了挣扎的动静,沈孟枝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