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说你不准备和他们调解。” “我改了主意,”江瑟轻描淡写道,“走诉讼程序还得再耗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她将调解协议递给张玥,张玥接过,低头翻阅起来:“那旧区改造呢?这个项目是桐城这几年的重头项目,你怎么替我守住‘张绣’?” “我看过旧区改造的项目书,改造后的莲安旧区会重新打造锦绣巷,到时候依旧会有一条锦绣巷,也依旧会有锦绣巷三十八号这个门牌号。” 张玥听明白了,“所以你可以帮我拿到改造后的锦绣巷三十八号。” 江瑟点头:“我可以拿得到,这事儿不难,只要在拆迁协议上添一条附加条款便成。” 张玥对江瑟说的话丝毫不起疑,江瑟在她眼中就是天上云,而她是地下泥,江瑟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骗她? 她松了口气:“江小姐,谢谢你。” “客气了张老板。”江瑟莞尔一笑,“旗袍店的事解决了,张老板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你跟那只无足鸟的故事?” 张玥微怔:“可江小姐还没有将旗袍店转回给我,拆迁协议也没签好。” “旗袍不是一天就能做好的。”江瑟说,“张老板今天不若先打个版,跟我说说你跟赵志成最后一次见面的事儿?就当做是这份调解协议的交换。” 张玥听见“赵志成”这个名字时,神色闪过一丝怔愣与迷惑。 江瑟打量着张玥的神色,若有所思道:“所以他在你面前不叫赵志成对吗?” 江瑟拿出手机,用指纹解锁,将屏幕朝向张玥,“你等的是这个人对不对?你叫他什么?” 手机屏幕里是一张男人的照片,非常普通的脸,搁人群里望一眼转个头便能忘记的长相。 然而张玥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却白了脸,眼眶一霎变得通红。 她喃喃:“他从来不拍照,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他,他又在哪里?” 女人枯寂的眼睛有了泪意,眷恋、思念、彷徨与担忧杂糅成一种复杂而悲伤的情愫。 她看着江瑟,又重复了一遍:“他在哪里?” 江瑟放下手机,环视这屋子一圈,面无波澜道:“八年前,你一回来桐城便用一大笔现金买下了锦绣巷三十八号和你现在住的房子,那笔钱是他给你的对么?想知道他在哪里,想拿回旗袍店,你先告诉我,他最后一次见你时跟你说了什么?他给你的这笔钱又是从哪里来?” 泪水从张玥眼里滑落,她望着江瑟,颤着唇,一字一顿说:“锦绣巷三十八号,等你把锦绣巷三十八号还给我了,我再跟你说他的事!” - 一月的桐城比十二月还要冷,江瑟上了车才意识到她的手有多冰冷。 好在今日是晴天,阳光无处不在,将小电车晒得极暖和。 江瑟在车里坐了半晌,等到身体觉出暖意了,才拿起手机,再次打开赵志成的照片。 隔着照片,她与赵志成平静对视。 “她哭了赵志成,为了保护你,她什么都不肯说,我到底是太心急了。” “她说旗袍店是她的灯塔,实际上她的灯塔是你吧,你是不是同她约好了,以后会回来锦绣巷三十八号找她?你这只无足鸟最后的落脚地是不是就是锦绣巷三十八号?” “如果她知道你死了,知道你再也回不来了,你说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江瑟说到这里便微微一顿,对着照片勾起一丝笑,看着赵志成道:“害怕吗?担心吗?如果真的有地狱,请在那里,给我好好忏悔!” - 静谧的车厢里,江瑟闭了闭眼,深吸两口气后,才摁灭屏幕,点着引擎,起车往寒山寺开去。 韩茵约了她今晚在竹舍吃饭。 陆怀砚是今天下午的航班,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到了。 果不其然,车开到半路,微信里多了条消息。 陆怀砚:【一会见。】 江瑟没回他,踩着油门一路开到栖寒山停车场。 过来开门的是韩茵,她今日气色极好,一看见江瑟便笑吟吟道:“阿砚刚到,这会正在他那屋子拾掇,他让咱们先喝茶,不用等他。” 竹林被白雪侵染,处处皆是被阳光照得晃眼的霜色。 地上却几无积雪,可见是每天都有人扫雪。 江瑟从干净的地面收回眼,声音温雅地应了声“好”。 韩茵的屋里熏了香,清清淡淡的梅花香。 两人在香炉旁喝茶,韩茵谈兴格外浓,絮絮说了不少话,江瑟含笑听完,说:“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您今日瞧着格外高兴。” 转念一想,半个多月不曾见过的儿子过来看望她,又怎能不高兴? “因为小陆总?” 韩茵笑说:“的确是因为阿砚,具体原因嘛,你一会就知道了。” 这头话音刚落,玄关处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知道什么?” 韩茵和江瑟齐齐望向正在脱大衣的男人,他应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意,额上落了几丝碎发。 韩茵说:“瑟瑟说我今天瞧着格外高兴,我便卖了个关子,说她一会就知道原因了。” 陆怀砚顺着她这话挑眼望向江瑟,两人目光触了片刻,江瑟先挪开了眼。 陆怀砚收回视线,将大衣挂一边,边往里走边提前给江瑟解了谜底:“今天是我生日。” 江瑟闻言一怔,恍惚间想起,一月十六的确是他生日。 她是知道他生日的,只是太久不曾再关注他的事,以至于到了日期都想不起来。 他这么快便揭了谜底,韩茵嗔他:“还真是不能指望你守秘密。” 陆怀砚笑笑,在江瑟旁边的位置坐下,很自然地接过沏茶的任务,“您今年不是又给我点寿桃包了吗?那笼寿桃包一送上来,您猜江瑟猜不猜得中这谜底?” 韩茵说:“那寿桃包就不能是给我庆生?” 江瑟适时接过话:“韩姨您的生日在七月,我记着呢,从前您的生日宴我可没白去。” 她说完便看向陆怀砚,说:“生日快乐。” 陆怀砚正在换茶叶,听见这话,侧过头瞥她一眼,应了声:“谢谢。” 换好茶叶,又看她,问道:“今晚吃的是斋饭,有什么喜欢吃的素菜吗?” 江瑟:“都成,我客随主便。” 她两手空空而来,连生日礼物都没备上一份,要是连点菜这样的事都要越殂代疱,那就太没礼数了。 陆怀砚没再说什么,沏好茶便往韩茵和江瑟的茶托上换上新茶。 韩茵抿了口茶,夸了一句:“还是你沏的茶好喝。” 又说:“你祖父今年怎么不留你在老宅庆生?” 往年陆怀砚过生都得两头跑,中午陪韩茵吃一顿庆生饭又要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