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难得地从天南海北赶来。 这些人平日都是大忙人,要凑齐一堂是一年比一年难。 今儿能齐聚一堂,自然是为了岑家的跨年宴。 都知道明晚是岑家那位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的大日子,不管如何,都得抽时间来。 从来一毛不拔的岑葛朗台破天荒地攒了个高端局,地点就定在北城最烧钱的梅菲尔俱乐部。 岑礼在四楼定了个包间,陆怀砚来得晚,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十来个人。 岑礼指间夹着根雪茄,瞥见陆怀砚的身影,连忙拍了拍身边的主座,说:“快过来,这位置你不来都没人敢坐。怎么来这么晚?你家老爷子又给你安排相亲了?” 陆老爷子给陆怀砚安排相亲这事儿在北城从来就不是秘密。 跟他们这群早就有了联姻任务的人不一样,陆怀砚二十一岁那年便从陆老爷子手里赢回了自己的婚姻自主权。 即便是陆老爷子也不能给他塞人,能做的也只是不停地催,再偷偷安排三两个相亲对象。 当初知道陆怀砚与陆老爷子的赌约后,岑礼还挺好奇,问他:“你这是遇着‘真爱’了?” 陆老爷子本是想借着赌约叫陆怀砚同陆进宗冰释前嫌,如若不能冰释前嫌,至少别赶尽杀绝。 陆怀砚有多厌恶陆进宗,他们这群发小心里亮堂着呢,为了个婚姻自主应下这赌注,能不惊讶吗?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娶谁不是娶?又不是结婚后就不能玩儿了。 陆怀砚显然也没真把婚姻自主权当一回事,漫不经心地应了句:“必赢的局,干嘛不赌?就当是添头了。” 他说完还不忘斜岑礼一眼,笑说:“‘真爱’?岑礼,你还挺浪漫。” 浪漫个屁。 岑礼虽然不像另外几位那样万花丛中过,但也谈过几段,深知浪漫这事费钱费时间,属实不是他会爱的东西。 今天这局来的人不少,但真跟陆怀砚玩儿得好的也就岑礼与郭颂。 陆怀砚就近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落座,似笑非笑地来了句:“这么关心我相没相亲?” 他这话自然勾起了岑礼一些十分不美好的回忆,他“啧”了声:“放心,我没想做媒人。” 作为有两个妹妹的人,打死他都不会再将自己的妹妹介绍给陆怀砚了。 年轻时太过单纯,见他不近女色又挺自律,并且瑟瑟对他有意思,这才想撮合一下。现在岑礼一想起当年就想抽自己耳光,眼睛瞎了才会想着找陆怀砚做妹夫。 陆怀砚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轻笑:“珍藏多年的雪茄都拿出来了,有话快说。” 岑礼组这个局,在场的人都清楚是为了什么。 不外乎是为了给他新认回来的妹妹铺个路。 岑礼端起桌上的酒,郑重其事道:“我家的事你们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家岑喻过往二十三年的遭遇我这当哥的是真挺心疼,你们这些哥哥们估计比我更心疼。以后就请你们多担待了,有人欺负她,帮忙出口气,遇着她做的项目,也尽量大方点儿,有做哥哥的大度样儿,让她挣点零花钱。这杯我先干了!” 这样一番厚颜无耻的话落下,包间里立马有人“操”了声:“我就知道你这珍藏多年的雪茄不可能让我们白抽!” 岑礼手里那杯洋酒不仅度数高,还斟得极满,他笑着将酒一口闷完,之后又斟满了新的一杯。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诸位,”岑礼举了举手里的酒,“明天那宴会呢,我另一位妹妹可能也会来。你们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没别的请求,就希望你们以前怎么对她,今后依旧怎么对她。今晚这顿,你们吃的喝的玩儿的,全算我的!” 岑礼开口说话那会,陆怀砚拿了根岑礼珍藏的雪茄放手里把玩,整个人懒洋洋地靠沙发上,俨然是对岑礼说的话不感兴趣。 直到这会,岑礼提起另一位妹妹,他才像是来了点兴致似的,掀起眼帘,盯着说得眉飞色舞的岑礼看了片刻。 刚刚岑礼用的是“可能”。 以江瑟的性格,明天岑家的晚宴她一定不会来,也必定拒了岑礼。 除非……有人非要将她从桐城逮过来。 整个岑家,也就那位会干这样的事儿。 陆怀砚指尖轻敲光滑柔软的沙发扶手,淡声问:“岑礼,你小姑姑回北城了?” 第22章 她还在等着我 江瑟离开寒山寺那会儿, 特地问了韩茵要不要去富春街跨年,想着能陪她在富春街热闹一番,好生跨个年的。 她是真没想回北城, 特别是在这节骨眼里。 旗袍店的事一解决,张玥答应她的事便不能再拖。 临近年关,桐城的落雪一日比一日大, 鹅毛般溢满了暗沉沉的天。 江瑟停好车,戴上余诗英给她织好的围巾, 慢悠悠地往梨园街走。还没走到48号院, 一道熟悉的笑声便从半开的院门里随风飘了过来。 江瑟停下脚步,朝那道半开的木门看了眼, 又蹙眉摸出手机, 屏幕上挂着一长串未读消息。 点开微信划拉两下, 果然在岑明淑的对话框里找到了一条未读信息:【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江瑟:“……” 头疼地将手机揣回兜里, 她继续往街尾走,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她已经听到岑明淑大笑了三次。 这爽朗豪气的笑声就真的很岑明淑。 江瑟脚步停在院子外, 在心里轻叹一声,推开半敞的木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这会还挺热闹。 江川、余诗英还有江冶都在, 几人正跟岑明淑坐在树下边烧炭火喝茶边聊天。 木门“吱嘎”一声响,几道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岑明淑先开了口:“让我猜猜,你这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 江瑟:“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过来, 还不兴我在心里骂两句么?” 岑明淑立马扭过头, 对余诗英几人说:“我就说吧, 她肯定不乐意见到我, 都说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她这是有了亲娘亲爹就没了小姑姑。” 众人:“……” 江瑟没好气道:“我没了谁都不敢没有小姑姑您。” 她走过去,在岑明淑身边的位置坐下,“我爸妈还有小冶都是老实人,您别欺负人了。” 她这话刚落,身后一扇桃木窗忽然被拉开,里头的人笑嘻嘻插了句话进来:“老爸老妈的确是老实人,但小冶可跟老实没半毛钱关系!” “岑喻!”江冶愤愤回头,“别以为你改了姓,我就不敢同你吵架了!” 岑喻噗嗤笑了声,逗完江冶便同江瑟招手打招呼:“学姐!” 那变脸功夫跟江川有得一比。 岑喻在的那屋子便是她从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