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笑容。 顾让惊惧地望着她。 他甚至怀疑这是一场噩梦,噩梦里的师昭是会吃人的怪物,那么漂亮,却又那么狠毒。 “听着。” 少女冷幽幽的眼睛和他对视,“杀他你也有份,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要是敢背叛我,这条龙——” “就是你的下场。” 作者有话说: 只能说,女主不杀无辜的人。 但是男女主是妥妥的反派,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 第16章 日光下移,昏黄的暖光打在少女染血的侧脸上,那双不带感情的黑眸,却让顾让感觉到不寒而栗。 这是师昭。 之前被他欺负过的师昭。 顾让瞪大眼睛看着她,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向头顶,忘记动弹。 她缓缓起身。 干净洁白的衣裙被泥土弄脏,又被鲜血染红,血液渗入泥土里,被她践踏在脚下。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微微弯腰,那双漂亮的眼睛和他挨得极近。 “我说的话,你懂了吗?”她问。 不听话,她也杀了他。 顾让的双手撑在身后,惊骇欲绝地望着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杀了他?” “他要杀我。” “所以你就把他开膛破肚?!” 顾让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狠却如此轻描淡写,饶是他自小见过无数血腥场面,都绝对想不到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而且这可是元婴期的修士! 她到底是怎么杀的? 顾让无法理解,可他隐隐想明白了一点——师昭一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滚,这少年喉结动了动,低声道:“他不是灵墟宗弟子,你就算杀了他也未及死罪,要是现在主动自首……” 师昭低头看着他。 许久,她笑了。 “天真。” 她拾起地上的剑,重新放到顾让的手里,后者又是一抖,听到她在他耳边轻轻道:“我可没让你上我这条船,是你自己非要凑过来的,你以为……你还能回头么?” 不能回头。 魔神的话仿佛又响彻在耳畔。 ——“因为你不够坏,没有坏到让他们害怕你。” 因为他们不怕她,所以才敢害她。 那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眼前这个来自顾氏一族的小少爷,怕她。 恐惧是最好驾驭人的办法。 比如巫羲,就这样让他们害怕。 师昭勾了勾唇角。 她直起腰,侧身看向那条残破的龙尸。 白龙的身上全都是宝。 “现在这条龙,我交给你处置,你可以随便拿走它身上的任何东西,但是他尸体需要你处理。” “你要是敢拒绝,我就先一刀刀把它割了。” “再一刀刀割了你。” 少年僵在地上。 许久,他在她目光下缓缓起身,机械地用剑刺入白龙的身体。 …… 那一日,对顾让来说,是一场恐惧的噩梦。 顾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受她的威胁。 以他的身份、地位、修为,他为什么会受师昭的威胁?! 可是他无比笃定,如果他不听她的,她真的能用杀死这条龙的手段,将他也杀了。 师昭是个狠毒的女人。 她的可怜都是装的。 做完一切之后,片刻前还不可一世的黄衣少年,已经是有些失神地站在树下。 他看着眼前朝他抿唇浅笑的少女。 这是师昭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朝他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漂亮。 她说:“接下来,你再为我做一件事。” - 凌寒长老忽然觉得有些热。 他此刻轻袍缓带,正安然端坐在离炎殿的长案前,眼前的玉盏内水液晃动,盈满一室清光。 他对面坐的是文慈真人。 文慈手中正拿着一份文书,语气沉凝道:“昨日,前来投奔我派的朝华宫弟子,山门外发现了朝华宫宫主,他双臂尽失,道心被挖,精神亦是失常,不能听懂人言。” “宗主与我商议之后,决定近期加强护山大阵,封闭山门,禁止众弟子下山。” 窗子被风吹得一开一阖,穿堂风撩拨珠帘纱帐,掠起的冷风却吹不散满身燥热。 凌寒重重放下杯盏。 玉盏与桌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动。 “师弟这是怎么了?”对面的文慈真人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波动,抬眼看向他。 凌寒刚刚放开的指尖又下意识缩紧,不自在地捏紧杯盏,抬眼淡笑道:“没什么,只是一想到那幽月山的魔头,便不由得忧心,难免烦躁了些。” 说完,仰头喝完一杯。 清凉的液体沿着喉间流入,驱散了些许燥热。 文慈真人不疑有他,又缓缓道:“加强护山大阵之事颇为艰难,我今日来此,主要是想问师弟是否有空,我上次在幽月山受伤尚未痊愈,修为衰退,师弟与我同在化神期,不如代我去加固大阵。” 凌寒干咳一声,不假思索道:“近来宗门内事务繁多,我只怕——” 文慈微微一笑,打断他道:“师弟不必担心此事,我已与颜婵师妹说了,她近来无事,正好能替你掌管诸事。” 文慈真人说着,看他脸色不对,又皱眉道:“师弟是不愿意么?” 凌寒不自在地笑道:“怎么会?能为宗门出力,是我的职责。” 可是一边说,心跳又快了些。 凌寒藏在案底的手抓着衣摆,让清风鼓起袖口,但那股燥热感越密密麻麻,越来越浓。 这是怎么回事? 凌寒暗暗聚气,强行运功。 体内真元一转,好不容易汇聚成一团浑厚之气,又顷刻间散开。 聚不上。 还是无法聚气。 整整三天,已经三天了! 打从那日从宗主那回来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灵力犹如泄了气,在飞快流逝,无论如何拼命运功,却只能让灵力流逝得更快。 凌寒用喝茶掩饰有些难看的脸色,心底纷乱如麻。 憋了许久,又试探地问道:“敢问师兄,这加固护山大阵之事安排在几时?” 文慈笑道:“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吧。” 今日? 今日!!!! 凌寒握着玉盏的手一抖,险些洒了一身。 “师弟今日是有事吗?” “没、没有。” 男人淡淡一笑,拂袖起身,说道:“既然如此,师兄容我先去换身衣物,便随师兄一起前去神兽峰罢。” 文慈颔首,凌寒拂袖转身,走入内阁。 刚刚踏入内阁,男人便身子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