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神坛的白衣祭司积累了万年的怨气,成为邪灵之首。” 巫羲。 这是他的名字。 师昭直视着他,忽然勾起一抹甜美而无害的笑容。 “是我解开了封印,是我放出的你。” 恶毒女配总是有着最欺骗人的外表,只要她想,她能像她的公主娘亲一样,展现最美丽高贵的一面。 师昭仰视着魔神。 他看起来好强大。 仿佛只要抬手,便能杀了所有欺负她的人。 少女瞪大湿润的眸子,那双无害的杏眸深处,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 她好喜欢。 她喜欢这种强大的力量,做梦都想要。 师昭往前一步,伸手去拥抱他。 周围的邪灵发出尖利的咆哮,像是要冲上来撕碎她。 换作旁人早被吓得瘫软,可是师昭胆大非常,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用染血的指尖去触碰这黑发青年的脸,指尖却穿过了他。 ——他不是个实体。 这是灵体。 她想起来了,他的肉身已毁。 师昭:“……” 魔神漆黑的金瞳不掺一丝感情,冷淡地俯视着她。 “退下。” 他冰冷地命令。 解开封印只能交换她的性命,但妄图得到更多,只是痴心妄想。 师昭顿住。 她没有退下。 魔神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抬手,手中的上古神剑剑锋停留在她的眉心鼻梁之上,距离她的眼球只有两寸。 只要竖着劈下,她就会被一分为二。 可她显然不怕死。 她伸出了带血的指尖,沿着剑身雕刻的上古篆文,描摹了一下轮廓,像是确认了什么。 然后她伸出舌尖,在魔神冰冷的审视下—— 轻轻舔了舔冰冷的剑锋。 …… 空气很安静。 “嗡。” 只有古剑抖动得格外吓人。 人剑合一,俱为一体,上古神剑能感受到的,便是魔神元神所能感受到的。 魔神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柔软的、湿漉漉的气息,像是在他的耳边吐息。 巫羲:“……” 他的目光遽然暗了下来。 巫羲重新打量着这个大胆的凡人。 精致脆弱的小脸,无辜的杏眸,卷翘的睫毛上下翩跹,而她满身鲜血,就像是一只折翼坠落的蝶。 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这是该说她是愚蠢,还是聪明呢? 巫羲笑了一声。 笑声透着几分惊心动魄的阴沉渗人。 “真可怜,脸上是刀剑所伤……” 他半透明的手指从她脸侧拂过,肮脏的小脸变得光洁白皙,如同初生。 指尖往下。 “结界灼伤。” 皮肉愈合。 “失血过多。” 面色恢复红润。 少女湿漉漉的目光追随着他的手指,眼底渐渐被兴奋的光掩盖。 最后那只手,在她的丹田处停下。 “极品废物。” 巫羲和这双充斥野心的眼睛对视。 “你能献出什么?嗯?” 师昭踮起脚尖,温热的唇瓣擦过半透明的唇角。 “献出我的一切。” “只要您喜欢。” 第4章 魔神现世,地动山摇。 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变之后,整座幽月山沦为了煞气环绕的幽冥之地。 据说当日情况惨烈,地底溢出的魔气让方圆千里寸草不生,年轻弟子死的死伤的伤,在场的几大宗门的长老皆身受重伤,清霞宫宫主甚至被煞气吞噬,永远埋骨于幽月山。 前所未有的惨烈。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见到了魔神的身影。 传说中魔神现世即会毁天灭地,可那日,这位魔神大人似乎对幽月山外的一干人等根本不感兴趣,大伙死里逃生之后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发现所抵御的只是幽月山下的孕育万年的邪灵。 这位魔神大人甚至都没出手。 倘若他真的出手…… 没有人敢想后果。 但尽管整个三界因魔神现世乱成了一锅粥,那也只是各大宗门的宗主该操心的问题,能知晓更多机密的,至少也得是能独自担起大梁的首席大弟子,对于其他普通小弟子而言,不过是出现了几次无法理解的异象罢了。 师昭回到外门弟子所居住的竹屋时,天色已暗。 四下静悄悄的。 她的脚步轻得像猫儿一般,熟练地避开巡查的执法弟子,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直到坐回床上,她看着细腻光滑的手指,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掌心密布的伤痕厚茧消失了。 皮肉再生,脱胎换骨,原来都是这么简单的事? 师昭推开窗户,让冷风灌入衣袖之中,身上的燥热黏腻之感方才消退些许。 奇怪,明明是冰冷的触感。 却让她觉得烫意未消。 她一闭上眼,眼前都是魔神冰冷的金瞳,像那把蕴含着月光的古剑,泛着霜雪的光泽。 包裹着她,俯视着她。 巫羲的嗓音很冷:“你自己?” 她凝视着眼前的青年,“我能给您有关我的一切。我的身体、魂魄都属于您,可以永远地陪伴您,为您消除万年来的孤独,以任何形式。” “我还能让我自己爱上您。” “爱?” 魔神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他的手指像雪一样的冰冷。 果然只要他想,即便是没有□□的元神,也可以凝聚成实体。 她无畏地睁着杏眸,问他:“您如此强大,有尝过被爱的感觉吗?”说着,她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侧停留,“就像这样。” 巫羲感觉到奇异的软意。 她的嗓音软了下来,甜腻蛊人,“我讨厌这里的凡人,因为他们都比不上您……” “既没有您的强大,也没有您生得好看,比起他们,您的任何地方都让我心动。” 她开始学着他方才的举动,笨拙地去触碰他。 指尖划过眼睛。 “我喜欢金色的眼睛。” 指尖扫过喉咙。 “我喜欢您的声音。” 指尖停在腹部。 “喜欢您的……”她咬字软糯,小声说:“强、大。” 对方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么用力,几乎可以把她捏碎。 她看到身侧清透的剑光,照着魔神如绸缎般乌亮的黑发,一直流泻到她的肩上,细密地将她裹住,密密麻麻的热潮堆积起来,将她融化为一滩水,又聚拢在掌心,一一碾碎。 她的指尖撑着冰冷的石壁,轻微打颤。 眼前人的轮廓,在黑夜里天旋地转,分不清这是一团幻化的迷离雾气,还是切实掌控着她的人。 意识朦胧间,她感觉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