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聊,都是包的五百、六百、八百,最多就一千。” “单位同事这个数算多的了,我还随过两百呢,部门里凑了个统包。”唐亦宁问,“你呢?你一般随多少?” “我没给过,也没去喝过喜酒。”江刻理直气壮地说,“以前都没想过要结婚,给了红包不是有去无回么?” 唐亦宁:“……”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江刻把六千红票汇总到一个红包里,手指弹了一下,高兴地说:“六千块,够买冰箱和洗衣机了。” 唐亦宁晕倒。 看吧,这才是江刻的真面目。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的地库,江刻拎起唐亦宁的行李袋,牵着她的手坐电梯上楼。 唐亦宁近两个月没来这儿,房门一开,看着那狭小的房间、低矮的天花板,心情很有些复杂。 江刻从行李袋里拿出拖鞋给她,又从玄关柜抽屉里摸出一样东西,说:“接着。” 唐亦宁一愣,就见一个小东西划了个抛物线飞过来,她双手接住,仔细一看,是一把房门钥匙。 江刻说:“挂回钥匙扣,别弄丢了。” 唐亦宁:“哦。” 江刻打开空调,提着行李袋进屋,顺手拉上了窗帘。唐亦宁跟在他身后,发现他的小床上铺了竹席,被子也换成了薄毯。 她想要收拾行李,正从袋子里往外拿衣服时,一双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唐亦宁惊呼一声,人已凌空而起,落下时,她已侧身坐在江刻的大腿上。 男人坐在床沿边,抱着她的腰,仰起脸,闭上眼,嘴唇准确地捉住了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绵长又炙热的亲吻,那双手也开始肆无忌惮,每一次触碰都能让唐亦宁身子轻颤。 他们在外面东奔西跑一下午,身上汗湿过好几次,这会儿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唐亦宁推着江刻的胸,声音娇嗲:“先洗澡。” 江刻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微醺后的眼睛又黑又亮,燃着欲望,嗓音也更为低沉:“一起洗。” “别一起洗了。”唐亦宁说,“淋浴房那么小,今天出了很多汗,我想好好洗个澡。” 江刻像个孩子似的瘪了瘪嘴:“……好吧。” 唐亦宁从他身上起来,江刻又拍拍她的屁股:“洗干净点。” 唐亦宁望天:喝了酒的人真是要命。 她先洗澡,洗完后回到房间,发现江刻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鞋子放去鞋柜,衣服分门别类地摆进衣柜,日用品、护肤品也都去了它们原本的位置,还有些零食水果,江刻放进橱柜,那动作干脆利落,生怕她再跑掉似的。 江刻已经脱掉衬衫,光着膀子在油烟机下抽烟,唐亦宁的视线在他漂亮的胸肌与腹肌上流连一番,又落到他的左肩。 肩膀倒是不肿了,淤青却还没消,唐亦宁过去戳戳他的肩,问:“还疼吗?” “好很多了。”江刻准备切西瓜,就是上周六晚上带回来的那一个,他一直没吃,一刀切下半个,说,“西瓜先在冰箱里放会儿,冰的好吃。” “哦。”唐亦宁穿着睡裙,边擦头发边说,“弄完你就去洗吧。” 江刻冰好西瓜,走过她身边时又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唐亦宁嫌烦:“走开!我洗干净了,你身上都有汗!” 江刻一笑,拿着内裤去了卫生间。 男人洗澡比女人快,唐亦宁靠坐在床头,还没歇多久,江刻就出来了,只穿着一条内裤,浑身冒着水汽。 小床狭窄,他挤到唐亦宁身边,热烘烘地圈着她,像只小狗似的去咬她的脖子和耳朵。 到了这一刻,他反而不似之前那般急躁,很用心地取悦着她,还问出一句叫唐亦宁心跳加速的话:“这段日子,有没有想我?” 唐亦宁反问:“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江刻在她耳边低笑:“有。” 唐亦宁的心都酥了。 两人在小床上抱着亲,都没有急着直奔主题。 唐亦宁问:“登完记,后面要做什么?签正式的合同吗?” “对。”江刻把脑袋埋在她颈窝里,舔着她的锁骨,“我约了周六晚上,你从厂里回来后去签合同,不在门店,在那个中介的总部,离你家不远。” 唐亦宁仰起脖子“嘤嘤”两声,又问:“签完合同是不是就要交首付款了?” 江刻埋头耕耘:“嗯。” “然后呢?”唐亦宁说,“我查过百度,办按揭,我是不是要去厂里开个收入证明?还是去银行拉个流水?” 说到这个……江刻的动作停下来,抬头与她对视,说:“和你商量个事。” 唐亦宁问:“什么事?” 江刻说:“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单位,在云遥附近找份新工作?” 唐亦宁脑子里“轰”的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江刻说:“我昨天晚上和你爸妈聊,你妈说你单位太远,都出钱塘了,问我以后怎么办。我就说,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让你换个单位,云遥那边外贸加工厂也很多。” 唐亦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江刻说,“单位太远,你上班很累的,反正你现在一年也就挣七万,这七万哪儿不能挣?你可以慢慢找工作,就算你暂时不上班,我一个人的收入……” 唐亦宁手一推,脚一踹,手脚齐用力,只听“扑通”一声,江刻就被她踹下了床,摔了个四脚朝天。 他摔懵了,在地上翻身坐起,震惊地看着唐亦宁:“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唐亦宁对他怒目而视,“你房子买云遥,我忍了,你说要结婚,什么仪式都没有,我也忍了!但你凭什么让我换工作?!我在铠勋干了两年!好不容易转去做业务!你说辞职就辞职啊?我告诉你,不可能!” 江刻愣愣地问:“你什么时候转去做业务了?” “就这个月!七月一号!”唐亦宁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被点燃,这几天莫名的不安终于寻到一条清晰的线。她就说嘛,江刻这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考虑她通勤的问题,原来他早有打算,那么简单粗暴,就是要她辞职换工作! “七月一号?”江刻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床沿边看着她,“你没和我说过,你爸妈昨天也没告诉我。” “那你现在知道了!”唐亦宁气得不轻,“我不会辞职的,我们单位的业务员就没哪个年薪在二十万以下,我现在收入是不高,但给我两年,我一年也能赚二、三十万,一点不会比你少!” 江刻消化了一下她的话,问:“你不辞职,那以后你怎么上班?” 唐亦宁说:“做业务不用坐班,每个礼拜最多去厂里两三次,我不用再住厂里,可以住我爸妈家。” “那我们的新房子呢?”江刻问,“你打算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