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放暑假,机票太贵,现在去算淡季呢。” 江可聪很爽快地应下:“行啊,你想去哪?” 褚萍眼珠子一转:“唔……我想想哈。”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讨论三亚、北海、大连、青岛哪儿更好玩,甚至延伸到南北方不同的海域养出的海鲜口感有什么区别。 江刻:“……” 他都不知道江可聪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过年回来吃饭时,好像还没动静。 这女人也是眼瞎,江刻想着,江可聪这么大一只巨婴,找他图什么?这人活了二十八年一毛钱都没赚过,结婚了谁养谁?是两个人一起喝西北风,还是继续啃老啊? 江刻厌烦听到那些弱智的对话,但他没别的地方可去。这个房子里原本属于他的那个小房间,在他搬出去后就被郑馥玲当成了储藏室,现在早已堆满杂物,没法再待人。 “小刻回来啦!” 江刻正努力屏蔽身边的噪音,一道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就看到端着水果盘的郑馥玲。 他的母亲五十四岁,个子很高,身材苗条,因为保养得宜,容貌看着偏年轻。江可聪和江刻长得并不像她,除了遗传到她的高鼻子和薄嘴唇,脸型及眉眼部分,兄弟俩都更像爸爸。 “小刻,妈妈好久没见你了。”郑馥玲笑得很慈祥,把一盘切成块的西瓜搁到茶几上,问,“最近工作辛苦吗?” 那边刚刚兄友弟恭完,这边又要来一出母慈子孝吗?江刻都要替郑馥玲感到尴尬了,冷冷地回答:“还好。” “你瘦了。”郑馥玲说,“是不是三餐吃得不规律?我知道你们那个行业很辛苦,但你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呀。” 江刻很不习惯被她这样叮嘱,一直戒备地看着她。 江可聪冲母亲使了个眼色,江刻没看到,郑馥玲接收到信号,对江刻说:“小刻,你好久没回家啦,那个……你跟妈妈到房里去,妈妈有话对你说。” 江刻心里警铃大作:“什么话?在这儿说就行。” 郑馥玲朝褚萍的方向挤了下眼睛,意思是有外人在,还大着胆子来拉江刻胳膊:“来,你来,小刻,是好事儿。” 江刻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起身跟着郑馥玲去了主卧。 房门关上后,母子二人面对面,郑馥玲就对江刻说了家里最近的一个计划。 事情说来话长。 江刻现在待着的这套房是江岳河和郑馥玲的,除此以外,在附近另一个老小区,他们还全款给江可聪买了一套房,80方,买得比较早,准备给大儿子做婚房用。 江刻很看不上他那眼高手低的哥哥,却无法阻挡父母对江可聪的喜爱。 江可聪大学念法学,大四考研没考上,毕业后二战还是失利。他放弃了考研,又说要全力备战司法考试,考过后去做律师。郑馥玲全力支持,江可聪就一直没找工作,报了培训班在家备考。 这一考又是两年多,前年底,江可聪终于通过司法考试,年纪都快满二十七了。拿到从业证后,他突然说他不想做律师了,要去考公务员,郑馥玲再一次全力支持。 江刻算算日子,又是一年半过去了,也没见江可聪考上什么岗位。 江大少吃住都在家里,要用钱就问爸妈伸手。他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嘴巴甜是天下第一,特别会来事,擅长画大饼,把郑馥玲哄得服服帖帖。 郑馥玲对他是真爱,觉得大儿子优秀得很,不仅给他买好房,还给他买了辆轿车,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连内裤、臭袜子都帮他洗。 现在江可聪交了个女朋友,据说在银行工作,有编制,一家子都觉得这是份好姻缘,对于褚萍提出的结婚条件,郑馥玲竭尽所能地想要满足。 褚萍提了什么条件呢? 彩礼、金器、婚纱照、婚宴这些先不提,最难办的一条是——她嫌那套80方的房子太小,说婚房至少要100方起步,要有电梯,房龄要新,带好学区,还不能太偏僻。 江可聪爱死了褚萍,郑馥玲又爱死了江可聪,她和丈夫一商量,打算把那套80方的房子卖掉,再去给江可聪买一套大面积婚房。 老房市值三百二十万,这附近100方的电梯房至少要五百万,江可聪没工作,没法按揭,必须全款。 那么问题来了,差价怎么办? 江岳河和郑馥玲有一百五十万存款,其中包括江老爷子去世后卖房所得的遗产,如今全贴进房子里都不够。再说了,总还得剩几十万用来办婚礼。 思来想去,他们就想到了江刻。 郑馥玲笑吟吟地看着江刻:“小刻啊,你不是要买房嘛,这些年应该也有些积蓄了。爸爸妈妈是这么想的,家里两套房,以后肯定是留给你们兄弟俩,一人一套,公平得很。现在你哥哥买房钱不够,我们想啊,把这套85方过户给你,你呢,把你的积蓄给妈妈。这样一来,你房子也有了,你哥哥买房的钱也够了。你觉得……怎么样?” 江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在冷笑。这主意也不知是哪位鬼才想出来的,看着是他占便宜,实际上坑的就是他。 江刻不动声色地问:“这房子过户给我,江可聪买个新房,那你们住哪儿?” 郑馥玲“呵呵”讪笑两声:“我们当然还是住在这里呀,住惯了嘛。” “那我呢?”江刻说,“这儿离我公司那么远,我又不会过来住。” 郑馥玲早已想好说辞:“你结婚前,还是可以租住在公司附近嘛,房租妈妈给你出!” 江刻问:“过户以后,我能把这房子卖了吗?” 郑馥玲大惊失色,连连摇手:“卖不得卖不得!这房子学区好,以后你小孩读书要用的!再说了,这房子卖了,爸爸妈妈就没地方住了呀!我们熟悉的邻居、朋友都在周围,你爸爸单位也在附近,你也不舍得我们这么大年纪还搬来搬去的折腾吧?” 他们的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拿走江刻全部的积蓄,把房子过户给他,算准他不会回来住,再用道德绑架让他不能卖房。江刻毫不怀疑,这房子即使过户到他名下,江岳河和郑馥玲也会在里头住到死,赌的就是江刻还有一颗良心,不会把他们赶出去。 这样的过户,对江刻来说毫无意义。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当然不是啦。”郑馥玲讨好地笑着,“端午嘛,叫你回来吃饭呀,妈妈好久没见你了,很想你呢。” “我觉得,你们的办法不太行。”江刻摇头道,“我买房是为了住,不是为了把房本挂在墙上看。你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比如拿这套房子去抵押。” 郑馥玲面色一变,知道这事不好办。 江刻很聪明,不容易糊弄,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怎么不能住呢?这是你的家,以后房本就是你的名,你天天都可以回来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