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他想要拍戏,想要拍好戏,他没这个资源人脉,现在都有了。他怎么得到的?你好好想一想,是通过你,是通过董老。” “因为董老疼惜你,连带着,才对他顾顷青睐有加。” “徐入斐,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乔溥心说着上前一步,在徐入斐怔怔的目光里,“我尤其喜欢你这张脸,所以才跟你说这些,我劝你好好想一想,不然才真是万劫不复。” 他说完拍了拍徐入斐的肩膀,吐出一口烟,转身走了。 徐入斐便在剧烈的呛咳中,酒醒片刻。 晚上徐入斐接到顾顷打来的电话。 顾顷早在一周前进组,到大山里拍戏,手机时常没有信号,只有晚上步行到山下的电话亭,两个人才能联系。 徐入斐已经吐过一轮,没来得及清理呕吐物,手机在床上响起,他站不起来,爬过去,靠在床边接起电话。 电话里,顾顷说:“小斐,你看到宣传片了吗?” 徐入斐咽下喉头的苦涩,含糊应了一声。 “你在做什么?”顾顷察觉到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啊,刚睡着了,被你吵醒有点头疼,宣传片……嗯,我看了,你和乔溥心,很般配。” “我不是说这个,你没看到最后对不对?”顾顷的语气有些急,“我在山上没有信号,很多事都交给经纪人确认,也是刚刚才看到。” “我还要看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到最后吗?”徐入斐喃喃出声,“哥哥,你好残忍啊。” “徐入斐。”顾顷的声音严肃起来。 徐入斐在冰凉的地板上瑟缩一下。 顾顷说:“那上面没有你的署名。” 【作者有话说】 我是魔鬼 第38章 放弃署名 再次踏入董家,整个家的氛围没有变,只是桌布换了,桌上花瓶里插了一束鲜花,娇艳欲滴。 家里只有郝善梅,女人和以往一样,面容温婉,请他入座。 “爸爸去世后,家里这边太忙了,也没能请你过来坐一坐,是我们招待不周。”郝善梅手指抚过那束鲜花,“需要我把它撤下去吗?” “什么?不,不用麻烦。”徐入斐说。 郝善梅:“爸爸生前说过,你对花粉过敏,家里一直不摆鲜花。” 徐入斐面露诧异。 他只是不喜欢太浓烈的花香,闻久了,再香的花都变作一股怪味。 “你打电话到公司来,本该是在公司接待你,但我想着,好歹我们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不能这样没有人情味,就擅自叫你过来了……”郝善梅对他,比对董景同要温柔太多,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同同他爸都跟我说了,署名的事,是我们疏忽了。” 徐入斐张开口,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该和眼前的女人说什么,没关系吗?显然不是的,这件事他还是相当在意。 郝善梅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徐入斐一抖,想要撤开,终究还是忍住了。 紧接着,郝善梅说:“斐斐啊,你知不知道你妈妈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 郝善梅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是吗?你知道了,什么时候?” 徐入斐抿住唇,没说话,心绪乱成一团。 郝善梅忽然换了一副姿态,是谈生意时惯有的态度:“那正好,我想你也不是小孩子,有些事应当给你说清楚。” “那你一定也知道旁人是怎么讲你爷爷的,哪怕是到了现在,那些舆论也没有停止过。” 女人讲得很慢,那慢悠悠的节奏,像一根细线,来回磨在心坎。 “我知道,这部电影有你的参与,但是爸爸死了,这是他最后一部作品,你的名字出现在上面,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那是我创作的故事。” 徐入斐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勉强稳住声音。 郝善梅没搭他那一茬,“听说拍戏时,你时常深夜出入爸爸的房间?” 徐入斐明白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阿姨!那是在改剧本!” 郝善梅还是很冷静,她按住徐入斐的手臂,使劲压下徐入斐要蹿起的身子。 “我当然知道,可我知道有什么用?我们一家子知道有什么用?总不能我们去大街上吆喝,说爸爸和你妈妈没有染,和她的儿子更没有关系!” “我们也不想把这件事做得这么绝,可是你看,这是他老人家最后一部作品了,只要你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就保不准别人乱想。你要爸爸的名字和你永远绑在一块吗?他这一生光明磊落,唯独这一个污点……死都洗不干净了。” 徐入斐闻言,猛地看过去,目光锐利地像一把刀。 郝善梅却别开头去,匆匆起身,竟是进到了徐入斐以前的房间。 她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情面,这里有张存折,是爸爸生前给你存下的,我们又往里面加里些……” “我不要,我不需要这些!”徐入斐霎时放大音量。 房间里没了声音。 “你以为你不要就可以吗?!你以为你这样胡闹,就会有人冲上来护着你?!” 郝善梅冲了出来,不复方才的优雅,把一沓照片甩到桌上,甩到徐入斐的面前,语气激动。 “你究竟要祸害这个家到什么时候!爸爸也就算了,那是他心甘情愿的,那同同呢?我的儿子呢!” 郝善梅几乎是哭嚎。 “你说啊!究竟为什么?谁教给他的!是谁教给他的!!他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照片顺着桌上滑下,到徐入斐的脚边。 徐入斐低下头,看过去。 那是他。 一张张、一幕幕,竟然全部都是他。 他知道董景同对摄影有兴趣,大学还参加了社团,专门找徐入斐当模特,后来说徐入斐不上镜,一张能看的照片都没有,也从没给他看过成品。 现在它们都在这儿。 镜头是另一种语言。 徐入斐错愕地抬起头,郝善梅却失态落泪。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他们都怀疑你是爸爸的私生子!好,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我不计较,可是唯独这一件,你把我这个当妈的置于何处?这么多年来,我处处忍让,你不能得寸进尺!” “葬礼上回来后,他就不对劲,吵着要你回来住,我在他房间里发现这些,你知道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她再次看向徐入斐,眼神里带着恨意。 “是我们董家欠你的吗?先是你妈妈勾引爸爸,现在你又来勾引我儿子?!” 一阵晕眩袭来。 呼吸好痛,喘息声粗重。 最后的最后,徐入斐说:“我妈妈没有……她清清白白,她已经走了。” 郝善梅的身体一颤。 徐入斐把抽落到桌子底下的存折拿起来,看都没看,推回给郝善梅。 这些年董家对他的“施舍”已经足够多。 一个无缘无故的人,他们抚养了七年。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