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糖的人很多,年纪轻轻就隐隐有牙齿坏掉的迹象,因此不得不严格控制他吃糖的数量。 好不容易在幼儿园得了颗糖还愿意留给陆沂川,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见陆沂川说他不要,姜珩飞快剥了糖纸塞自己嘴里,脸颊被糖块顶出来一块,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多多……”他含糊不清道:“泥要待多久呀?什么时候陪绒绒玩?” 陆沂川动了动膝盖,一片火辣辣的疼。 那是他母亲下午发疯推了他一把,他不小心摔在花园的石子路上,膝盖估计破了皮。 “今天估计不能,我在这里埋了宝藏,要守一晚上,不然就被别人偷走了。” 姜珩小朋友似懂非懂,“包脏是什么呀?” “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比如……” 他缓慢道。 “比如绒绒。” 和早熟得宛如一个怪胎的陆沂川相比,姜珩正常得和其他小朋友没什么区别。闻言也只是傻乎乎的盯着陆沂川笑,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窝陪你呀……” 天色暗下去,远处亮起几颗星。 姜小珩抓着自己的笑晃了晃,“幼园园好多小朋友,好玩,窝明天还去……” 陆沂川问他,“那去了学了什么?” “唱锅!” 绒绒小朋友大声道:“今天唱锅啦!” 一天没吃饭,陆沂川的胃一抽一抽的疼,他看着姜珩,“学什么歌了?” “小星星!还有、还有……” 他思考了阵。 “虫虫飞!” 陆沂川笑了出来,“是虫儿飞。” 姜小朋友摸摸脑袋,“系虫虫飞!” “是吗?那虫虫飞是怎么唱的?” 姜珩抠了抠脚,又抠了抠手,像是终于想起来,大声开口。 “虫虫飞……虫虫飞……” “然后呢?” “虫虫飞……虫虫飞……” “笨蛋。” “……” -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陆沂川低头,看着盯着自己的猫,他收了声吸了口烟,“不喜欢啊?” 烟雾吐在姜珩脸上,他扯着嘴笑了笑,然后微微叹气,“也是,小猫应该听猫猫歌,儿歌是给小朋友听的。” 他拿出手机搜了搜,找了首所谓的猫猫歌放给姜珩听,自己则又点了根烟。 雨一个下午都没停,他们就这样坐在阳台听了一下午的猫猫歌和抽了一下午的烟。 第二天雨也没停,陆沂川带着姜珩去医院打针。 许久不打,猛然来一针,姜珩被疼得立即叫了起来。 和以往他只能默默忍耐不同,这次陆沂川陪在了他身边,男人抱着他温声细语的哄。 医生见状多看了两眼,“当初看你挺冷淡的,没想到一个星期不见,就变猫奴了。” 陆沂川伸手擦去那双琉璃眼睛上挂着的水雾,听他这么说,笑了,“是啊,那时候就只顾着读书,也不关心别的,现在想想,有这么个小家伙挺好的。” 医生把手里的工具收好,“是啊,有这么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陪着,每天回去心情都会变好很多。” “对了。”他道:“还没问你,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我们这边做个登记。” 陆沂川说:“就叫咪咪吧。” 医生愣了两秒,“这个名字……” 男人无奈一笑,“我没什么起名的天赋。” 医生笑了两声,“也是,叫咪咪也不错,至少谁叫都不会出错。” 这两天陆沂川的生活都规律得可怕,早上雷打不动六点半起床,没下雨就去跑步,下雨就在阳台锻炼,七点半洗漱完去吃早餐,然后学习到中午,下午去开会或者上课,等到晚上还要抽半个小时去溜姜珩。 好像一切都在变好着。 一转眼就到了清明。 其实姜珩还不知道到清明了,他是看见陆沂川一早起来换了好几套衣服,然后又做了发型,喷上香水。 一开始他以为他要去约会,直到看见男人给他倒了足够吃好几天的口粮,弯下腰跟他道别。 “我估计有几天不回来,你在家记得要乖乖的。” 瞥见他手机的日期,他才知道原来清明到了。 他这是去看他吗? - 清明依旧在下雨,宿舍楼下,宋璋已经在等着了。 看见陆沂川,他把伞往他那边递了递,抱怨道:“今年这雨也太多了,都连着下一个星期,人都快给下发霉了。” 听着他的抱怨,陆沂川反而笑了声,“本来这段时间就是雨季,哪有雨季不下雨的。” 宋璋扭头看他,对上他舒展开的眉眼时心底顿时一突,“陆沂川……” 陆沂川侧过来,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看我?走吧,我们早去早回,你不是说你下午还要去看你爷爷吗?” 他这副样子太正常了,和那些清明准备去上坟的人没什么区别。 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正常到让宋璋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陆沂川,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看着他,“嗯?什么怎么了?” 宋璋收回视线,“姜家的人说什么时候去吗?我们要不要和他们错开?” “不用。”陆沂川拉开车门上了车,“姜灼跟我说他弟弟犯病了,现在在住院,他爸妈都来不了,就他一个人去。” 宋璋沉默了。 他想张嘴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沂川扣上安全带,像是没察觉到他疑惑,“其实你忙的话也不用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寒意沿着宋璋的脊骨往上爬,“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就不是大事了?” “本来就不是大事,姜珩和你关系也没有很好,其实没必要年年都陪着我过去的,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其实没必要,那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脑子糊涂才怪到你头上。” 他的话像一根刺一样猛地扎了宋璋一下。 四年前,如果不是他有急事忽然叫了陆沂川,陆沂川和姜珩也不会分开,姜珩也不会上了那辆车。 他这些年一直老妈子似的陪着陆沂川,甚至不厌其烦的照顾他,究竟是两人关系好还是什么,就连宋璋本人也不太能分辨出来了。 宋璋骂道:“你以为我想陪着你啊,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样子,要是没有我,你能回去吗?” 陆沂川丢了盒口香糖在他怀里,“谢了,不过以后不会了。” 宋璋握着瓶子诧异道扭头,“什么叫以后不会了?” 陆沂川仰头吹出一个泡泡,“就是以后不会再麻烦你大晚上的把我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