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她等很久,除夕宴前夕,坤宁宫突然来人,点名要求夏沁颜跟随赴宴。 * “坤宁宫?” 夏沁颜回身,状似确认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你说是坤宁宫?皇后的意思?” “是。”春杏站在两步开外,异常恭敬的垂着头。 “是坤宁宫的大太监,奴婢曾在跟随老夫人进宫时见过。” 有意思。 夏沁颜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她以为会是从太后或是太妃那先开始,没想到竟是皇后。 “你对这位皇后了解多少?” 春杏飞快的抬起眼,正好撞见夏沁颜笑盈盈的双眸,她心弦一紧,再次低下头,不敢有所隐瞒。 “皇后姓郑,单字瑜,乃郑国公的小女儿。郑国公和咱们老国公曾经是拜把子的兄弟,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有传言说在国公爷出生之前,两位老国公还曾想指腹为婚,可惜第一胎生出的都是儿子,这才作罢。直到……” 春杏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夏沁颜轻笑:“直到发生了我母亲的事,先帝为了补偿当时的瑞王,将郑国公的女儿赐婚于他,两家才断了往来?” 老国公不想掺和皇位之事,难道郑国公就想了? 可他无故受牵连,一道赐婚旨意,将他不得不绑上了瑞王的船,两家路线有了偏差。 再加上或许郑国公对老国公多少存着些怨气,一来二去的,两人渐行渐远,从世家变成了陌路。 又或者只是表面不联系? 夏沁颜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皇后性情如何?” “皇后性情温婉、端庄贤淑,名声极好,对后宫嫔妃一视同仁,也从不苛责宫人,宫里人人称赞。因着曾经小产过一回,太医断定以后恐怕难以有孕,皇后还特请皇上去掉了她每月初一、十五固定的日子,劝谏皇上多往 年轻小嫔妃处走动。” “哦?” 夏沁颜挑挑眉,一个女人竟然会主动将自己的丈夫推出去?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爱惨了他,真的一切以他为天,全心全意为他考虑,为此不惜自己忍受委屈,要么…… 她根本不爱他,连跟他相处都不愿意。 皇后是哪一种? 夏沁颜看着棋盘,忽然又问:“皇后闺中时与我母亲关系如何?” “……奴婢不知。”春杏抿了抿唇,“二姑奶奶的事府里很少提及,恐怕只有老夫人和夫人们身边的老人知道。” “嗯。”夏沁颜点点头,站起身,“收拾吧,我去给外祖母请安。” 夏沁颜到时,正屋里正热闹着,谷氏、孙氏、几位小姐以及孙水瑶都在。 见到她,全都朝她望了过来,眼神各异,有惊喜、有复杂,也有满心不忿的,比如孙氏。 “颜儿这丫头就是好福气,这才来京城多久,就连宫里的娘娘都听说了,特意点名要见你,这份殊荣,可是京中独一份啊。” “二舅母。” 夏沁颜面容淡定,只有双颊微微发红,似是羞涩,又似只是刚才在外面被风吹出来的,倒是一时让人无法猜透她心中所想。 “颜儿,来。”周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拉着她坐到身边。 孙氏还要再说,卫琅突地打断她。 “娘说的什么话,颜表姐独一份不是应该的吗,满京城瞧瞧,谁能有表姐这般的姿容才华?皇后娘娘看中表姐才是情理之中,不看重我还觉得奇怪呢。” “你!”孙氏气结,这糟心的闺女,不说跟她站在一起,竟然帮着外人打亲娘的脸? “你看看你妹妹!”她怒瞪卫琳。 卫琅就是个二皮脸,越跟她歪缠,她越来劲,到时候只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唯一能管住她的,也就卫琳这个姐姐了。 卫琳拉住卫琅,孙氏刚要松口气,却听她淡淡道:“我觉得妹妹说得挺对。” 孙氏一口气哽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好悬没被憋得翻白眼。 得,一对孽障! 每到这时候,她就格外想念她的宝贝儿子,泓瀚既乖巧又 听话,还特别会哄人,只要他在,必然逗得她喜笑颜开,哪像这两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果然闺女外向,再疼也没用,终归还是别家的人。 想起儿子,孙氏又是愁肠满腹,只觉最近哪哪都不顺,连本该在腊月就归家的儿子,眼瞧着都到了除夕了,竟是还未回来,真真是急死人。 “母亲,瀚儿上一封信还是一月前,这几日我是日日担忧,怕得每晚都会做噩梦,唯恐他出了事。” 孙氏捂着胸口,眼里的担忧几乎快要透出来,“要不还是让大哥派人沿途找找吧?” 一旁的谷氏没作声,嘴角却有丝讥诮一闪而过。 派人找,派谁?府里的侍卫,还是国公爷手底下的兵? 大过年的,动用这么些人手去找,知道的理解你思儿心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有异心,要怎么遭了呢! 况且沿途找,怎么找?谁知道他走的哪条路。 真是不动脑子,张口就来。 果然周氏虽然也担忧孙子,却没应承这话,只道:“已经派人在通州码头守着了,有消息自会传来,莫急。” 怎能不急? 您有好几个孙子,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那就是她的命根子啊。 孙氏扯着帕子,忍了又忍,才没将这话说出来。 心头委屈一阵盖过一阵,只觉这府里就快没有她们二房的立足之地了。 卫琳卫琅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无奈,她们这个娘啊,真是没法说。 头脑简单、一根筋、耳根子又软,谁随意挑拨几句,她都信,还偏偏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整天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 好在她不是长子媳妇,祖母对她要求不高,尽管经常不着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见。 大伯母心气高,懒得与她计较,或者说,不屑和她计较。 二婶为人低调,除非必要,轻易不出院门,即便出现,那也是半天听不见她说一句话,更别提与妯娌起争端了。 除非天上下红雨。 按理说,以孙氏的脾性能遇到这样的婆婆、妯娌真是万幸了,可她还是不知足。 好像一天不搅事就浑身不愉快,常常让她们在姐妹 面前抬不起头。 子不嫌母丑,可是卫琳卫琅还是想说:娘,您能消停会吗,安生的过您的日子不好吗? 孙氏却没能理解女儿们的苦心,儿子的事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她又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除夕那日,按理我们都要进宫,之前还担心着表小姐们独自在家会孤单,现在颜儿被皇后特许进宫,只剩下瑶瑶一人。” 孙氏握住孙水瑶的手,一脸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