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送她回来,为她增加份量,以及对谷氏有意露出玉佩等等,每一步都在她的精心策划中。 “如此,也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夏沁颜将黑子落下,看着棋盘上已经各就各位的棋子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原身想攀高枝,所以在夏筱萱等人的撺掇下去勾引卫泓湙,可是卫泓湙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公府世子而已。 既然要攀高枝,当然要攀最高的那一枝呀。 夏沁颜又落下一子,然后一颗一颗的将已经落败的白子拾起,扔进棋篓里。 顿时棋盘上黑子占据了大半壁江山,只剩下左上角为数不多的几颗。 她伸手点了点,拿起一颗。 就从你开始吧。 “小姐,长公主派人送来帖子,她新得了一盆上好的金盏银台,想邀夫人小姐们前去一同观赏。” 春杏走进里屋,恭敬呈上请柬。 红底金纹,贵气又雅致。一打开,锋利的笔迹似乎要力透纸背,右下角绘着一盆开得正好的花。 碧叶如带,芳花似杯,伞形花序,每序有花数朵,花梗长短不一。 正是即将要被观赏的金盏银台,也被称为凌波仙子、雅蒜的水仙花。 夏沁颜看着,微微弯了弯眼,终于来了。 * “表妹。”卫琼迎上来,拉着夏沁颜的手上下打量,眼里带着止不住的惊艳。 “真漂亮。” 只见她身着粉红立领偏襟小袄、朱砂绣花马面裙,外罩粉橙色对襟褙子,褙子和裙身上皆绣着娇艳雅致的梅花。 脚蹬一双浅粉羊皮暖靴,身披米白暗花缎面豹纹镶边翻毛长斗篷。 三千青丝反绾在头顶,梳成惊鹄髻,犹如惊鸟欲飞。 发间簪着一支通体温润的碧玉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行动间轻摇慢曳,煞是好看,却没有发出一点晃动的声响。 小脸白白净净,皮肤细腻如瓷,薄薄的刘海垂在额前,似空气般轻盈,长度不长不短,正好露出两颦如远黛般的细眉,显得俏丽又可爱,充满了青春灵动的气息。 唇瓣不点而朱,红唇秀靥,美得好不动人。 “表妹一出现,所有人都得黯然失色了。” 卫婉站在另一边,眼里有赞叹、羡慕,唯独没有嫉妒。 作为三房的女儿,她的身份比不得大房二房,却又是府中长女,自小就习惯了稳重懂事,谦让弟弟妹妹们,性格十分平和温婉。 不似卫琼张扬热烈,也不似卫琳卫琅那般活泼好动,不爱出风头,却很会照顾人。 “一会我给你介绍几个手帕交,她们性格都很好,你们肯定能合得来。” 她抚了抚夏沁颜的鬓角,声音很轻:“莫怕,有我们在。” 夏沁颜定定看了她几眼,笑着牵住她,一手卫琼一手她,身后还跟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卫琳和卫琅,五人一起上了最中间的那辆马车。 少女们欢快的说话 声时不时就能从半开的车窗中透出来,听得人也不由的跟着翘起唇角。 卫泓湙上了马,仰头望了望天,抓紧缰绳,双腿轻轻一夹,马儿快跑几步,护卫在车架旁。 他穿着一件靛蓝色长袍,领口和袖口皆镶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月白祥云纹宽腰带,其下坠着一枚形状古朴的玉佩,以红线缠绕,在中间打了一个好看的结。 他伸手摩挲了几下,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小没良心的,给姐姐妹妹那么用心的准备礼物,全是亲手缝制,到他身上就是随便编了个络子。 真敷衍。 心里这么想,可面上还是诚实的软化下来,原本稍显硬朗的脸庞也添了两分暖意。 罢了,以她那么惫懒的性子,有的给就不错了,不能强求太多。 少年英姿勃发,面容俊逸,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不凡,偏又带着种无法言语的温柔,在阳光下宛若一个发光体,吸引着众人的注目。 不远处另一条弯道上,一辆小巧的马车慢慢停靠在路边,孙水瑶掀开帘子正要询问,却一眼瞧见了那个马上的少年。 她愣住,脑海里忽然冒出一首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1 银鞍白马、宝剑珠袍,身姿挺拔的少年风度翩翩,如一缕春风蓦地袭进孙水瑶的心间,让她整个心弦都跟着颤了颤。 “那是谁?”她问。 “小姐,那就是国公府世子呀。”车夫回头,即便明知隔着这么远,对方不会听见,他依然降低了音量。 “您小时候还去过国公府,和世子一块玩过,您忘……” 他本想说您忘啦,又猛地想起他家小姐的确是出了意外,前尘皆忘,不由讪讪的住了嘴,不敢再言语。 “镇国公世子……”孙水瑶没在意车夫的异样,只喃喃重复着这五个字,越重复越像是心上有什么东西在挠一般,痒痒的。 “我应该唤他表哥,是不是?” “欸,礼法上来说,他是您表哥。”只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一点都不亲。 车夫聪明的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说来也奇怪,小姐不知是不是受刺激太大 ,不仅丧失了记忆,就连这些基本的人情关系和礼仪都给忘得一干二净,有时候还会冒出几句奇奇怪怪的话,听得人一头雾水。 就是性子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骄傲任性、说一不二,现在谨小慎微、瞻前顾后,行事犹豫不决,好似怕着什么。 稳重倒是稳重了,可是稳重过头,就显得畏缩,一点不像是被娇宠长大的官家小姐。 一个人真能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吗? 车夫暗自腹诽,若不是相貌一致,他都觉得小姐被那些盗匪掉包了。 孙水瑶似乎感受到了他疑虑的目光,瞬间顾不得什么美少年不美少年了,立马放下帘子,缩进了车厢里。 “小姐?”丫鬟小菊被她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没事,外头有些冷,刮得脸疼。” 孙水瑶勉强笑了笑,歪在车厢壁上,阖上眼,假装自己累了,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 小菊识相的闭紧嘴,不再询问。 孙水瑶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一个人当然不会变化这么大,一切都是因为她本就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说不清是借尸还魂,还是夺舍,反正等她睁开眼,她就成了“她”。 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生活际遇和时代却完全不同的人。 这个小姑娘自小家境富裕,从未为钱财发过愁,虽也有不少兄弟姐妹,但她作为嫡女,还是享受了爹娘独一无二的疼爱。 而她…… 孙水瑶苦笑,她出身贫寒,家里兄妹五人,她排名中间,爹不疼娘不爱,高中没毕业就辍了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