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头皱得更深。 忽地,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他猛地弯下腰去,伸手死死地揪住了自己左肩的衣衫。椅子因他猛烈突然的动作移动,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他的脸色苍白,指尖微颤,若非是他这副身体乃是一缕神魂造就的分身,此刻恐怕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的如此反应,皆是因为本体发生了变故。岁寒宗内。 江作尘咬紧牙关,不顾左肩的伤势,抬剑逼上,直斩魔修头颅。 魔修头颅落地,滚落到江作尘脚边。飞溅而出的鲜血弄脏了他的白衣,融进了早已干涸在衣摆上的层叠暗红之中。 “江作尘!”何不医见状大喊一声,想要冲上前为他止血,却见江作尘抬手让他停下。 江作尘颤抖着左手掏出一枚丹药,塞进嘴里硬生生咽下,止了疼痛便再度冲上前去。 不久之前,江作尘刚刚回到门派中,还没等他安排作战,鬼修便和赶来支援的魔修一齐攻破了岁寒宗的结界。当然,只是从外部攻破结界几乎是不可能的,破阵的关键,竟是松月峰的一名弟子不知何时死亡,躯壳被厉鬼附身,从内部作乱,扰乱了阵法的正常运行。 结界崩溃,鬼修和魔修闯入岁寒宗,彻底引发大战,岁寒宗的弟子不得不全员迎战。 好在江作尘在此时回归,以一敌百,减轻了众人的恐慌与压力。 他像是一棵不朽的树,顶起岁寒宗的天地,只要他屹立不倒,便无人会受伤。 即便眼下他受了伤,也无人认为他会败北。 可众人所不知的是,江作尘为了驻守魔界入口,早已分去半数修为与神魂,如今那缕神魂也因为魔修的躁动而不得安稳。 所以,他不得不付出成倍的精力,来撑起这片快要坍塌的天地。 【作者有话说】 520快乐~ 第93章 不想将他牵扯其中 火光血景,将原本如同仙境般的岁寒宗彻底笼罩。 魔修攻势汹汹,又有厉鬼附和左右,宗门弟子陷入苦战已有数日。 魔修的目的明确,就是要把所有弟子杀个干净,满足刻在骨子里的血性,将岁寒宗乃至人界弄得一团糟。厉鬼则趁机游走于宗门中,仍旧在翻找着他们想找的东西。 “哈哈哈!小子,要怪就怪你是岁寒宗的弟子吧!”一名身材高壮的魔修挥舞着砍刀,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弟子,狂笑着,朝他劈去! 那名弟子自然做好的赴死的准备,哪怕身体难以动弹,也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向魔修。 就在砍刀将要接触到那名弟子时,一道锐利的剑气直逼而去,竟是将那砍刀直接掀飞。 那魔修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便见眼前被一片雪白的袖子所遮掩,随之而来的,是长剑入体、鲜血飞溅之声。 魔修倒地,鲜血飞溅而出,弄脏了江作尘的衣摆。可江作尘毫不在意,甚至只是一甩剑上残血,自始至终,都没有给那死去的魔修一个眼神。 “江峰主!”被救下的弟子眼中流露出欣喜,可他忽地看到,江作尘的左肩鲜血潺潺,似是受了重伤。他顿时变了脸色,想说些什么,却见江作尘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御气离开,前往下一处战场。 江作尘战无不胜,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战局。 魔修们听了他的名号也会心生胆怯,有所退意。 他们得到的消息本是江作尘不在宗门内,又有鬼修相助,才一股脑涌了过来,没想到还是与江作尘碰了个正着。 经过几日的抵抗,魔修已然败退下风。他们似乎也知晓自己被人当作了打头阵的枪,不敢再与江作尘直面迎战,又等不到魔界来的救援,只能骂骂咧咧地先行撤退。 鬼修飘浮在远处,抬手作势,操纵着战场上的厉鬼。他见魔修们纷纷后退,不由得嗤笑一声。 “废物!”鬼修骂道。 “江作尘回来了,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的。”烛无烟也站在他身侧,他的胳膊不知何时在混战中折断,如今正吸取着鬼修身上的煞气,渐渐复原。 “啧。魔界那边怎么说?到现在也冲不出来吗?”鬼修略显急躁。 “守门人看得很紧,更何况魔界内部动荡,早已产生分歧……” “都是一群废物!东西也找不到!”鬼修咬牙切齿又骂了一句,“我们也先撤退。” 鬼修和魔修一同退去,岁寒宗头顶的天空又恢复了晴朗。 众人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便一边打扫着狼藉的战场,一边准备随时迎战新的攻势。 松月峰的弟子也趁机再度撑起结界,这一次他们吸取教训,对每一个接近结界的弟子严加检查,以免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而宗门广场上,幽竹峰的弟子也摆起了阵仗,给受伤的弟子们处理伤势、分发丹药。 江作尘也坐在其中,他一袭白衣染血,却丝毫不见狼狈疲态。何不医坐在他身边替他包扎,上好的药膏被他毫不吝啬地涂抹上一大块,鲜血很快地被止住,又被层层纱布包裹住。 “你不对劲。”何不医忽地低声说着,同时给纱布绑了个完美的结。 “你不用管。”江作尘眉头紧蹙,挥开了他的手,兀自穿好衣服。 “你没有用全力,还受了伤。”何不医一边说着,一边警惕着周围人,生怕落入其他人耳中,“你怎么回事。” 江作尘不理会他,将衣带系好,随手拿过一旁的丹药吞下,便运气打坐,徒留何不医在那直跺脚。 “事关宗门安危,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有所隐瞒!”何不医怒瞪着他,气得狠狠一拍自己大腿,“牧雪你也没带回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自有分寸。对付他们,用一半的力量足矣。”江作尘合眸应道,表情依旧冷淡坦然。 “分寸分寸,等灾难临头,再说别的就晚了!”何不医抓住他的肩膀,眼底发红,“我们必须知道那鬼修的姓名,这件事,天底下只有一人能做到!江作尘,现在不是做自私的事的时候!” 江作尘显然十分冷静,他运转体内灵气,面色渐缓。 他好似掌控着全局,能够确保任何人的安全,但他也会付出对应的代价。 无论何不医再说什么,他都只说自有分寸、有所对策,直到他被何不医问得烦了,才皱起眉头摆了摆手。 “我不会让宗门出事,若真到了那一天,我自会……采取下策。”江作尘忽地起身,一抚自己衣摆,施以除尘决拂去身上血迹,只留残破痕迹。 何不医愣愣地看着他,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江作尘拦下。 江作尘双眸冰冷,看向何不医,沉声又道:“他的一生为别人做了太多,自私这片刻,又有何妨?” 战斗最前线的承云和夕晞也得以休息,他们听说江作尘回来了,连忙赶到广场上去寻人。两人匆忙而来,一眼便看到了广场中心正坐着的一袭染血白衣的江作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