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已经认识快两年了,希望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不会太惊讶。 这信纸好严肃,还印着明中的校徽,不知道在这样简陋的信纸上写情书的人,是不是只有我一个。 是的,这是一封情书。 原谅我开宗明义,不然我一定会不停地绕弯子,然后跑题,最后失去一鼓作气告诉你的勇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如果我说第一面,是不是显得我很肤浅? 那时候,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第一眼见你,我就有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有天我在窗边写作业,窗外的树梢上忽然飞过了一只白羽的鸟,那么轻盈而迅速,我连它的影子都捕捉不及。 第二次见你,是你刚转过来的那天,你没注意到我——还好你没有注意到我,我那时候超级狼狈。 但那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 海晏河清,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是这个意思吗? 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喜欢你的名字。 喜欢在大课间的人潮汹涌中,找到你身影那一刻的惊喜。 喜欢你的背影,你走路的样子,你低头时风会跟着沉默,你被风吹起的白色衣角。 你总是显得有些孤独的影子,你喜欢独来独往,你听的歌有跟你一样的气质。 你谜一样的眼睛,你似乎只向界限内的朋友展露的温柔。 你坐在窗边看书,偶尔走神露出的百无聊赖,那天的树绿得好漂亮,阳光都更眷顾你。 …… 我还可以列出一百件,我喜欢你的事。 我羡慕所有接近你的事物,你的朋友,你的耳机,你银色的打火机,你的外套,在你指间的铅笔,被你拿着的冻柠七,你翻开的每本书,你听的歌,甚至你说出的单词,和落入你眼睛里的风景…… 我这样自私又狭隘地喜欢你。 我是你的朋友吗?或许是吧。 因为这样,我必须连看向你的目光都要小心翼翼地隐藏,怕你发现,从此我连靠近你的机会都失去。 但我还是决定告诉你,为了不辜负我向你奔赴的每个瞬间。 所有故事,只在落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才算完成。 可不可以,在读完这封信之后,告诉我我的故事,最后的句号应该怎样谱写? 夏漓 2010年2月23日 / 这封信迟了八年,送达他的手中。 晏斯时看得仓促,甚至不及看第二遍,就这样拿着信纸,朝夏漓走去。 夏漓手臂撑在沙发旁的小桌上,托着腮,看着窗外。 等得忐忑,那种心情,好像是回到了10年。 她想象的场景,她会在起风的走廊拦住晏斯时,递上那封信。 他看完会说什么,她不知道。 只知道所有沉宛的心事,最终都将有下落。 身后响起脚步声。 夏漓回神,刚一转头,晏斯时已走到她身侧,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这样撞入他的怀抱。 好像撞入了风里。 那想象中的,2010年的夏天。 打闹的笑声中,走廊里翻卷着白色纸张,夏凉风越过面对面站立的他们,又朝着远处汹涌而去。 这就是他的答案。 她的句号。 ===56(他是存在本身...)=== 复杂而滂湃的情绪, 如浪潮一样鼓动他们的心脏。 夏漓觉得这个拥抱好紧,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血肉之中。 话音刚出声, 便被吞没, 晏斯时转身,轻将她一推,她后背抵靠上玻璃窗, 被彻底禁锢于他的怀中。 这个吻有他远胜以往的激动, 她缺氧到心脏都在发疼。 晏斯时退开,手掌仍然捧着她的颈侧, 望进她眼睛里的目光,有暗寂的火。 明明那样清冷的声线, 却能将这昵称唤得这样缱绻。 晏斯时后退,在单人沙发椅上坐下, 让她就坐在他的膝间, 仰头, 细细密密地吻她。 夏漓按住晏斯时的手臂, 触到他腕上脉搏,她呼吸散乱,一深一浅, “……我想先去洗澡。” 晏斯时点头, 拥了她片刻, 方才松手。 书房的另一道门, 直接通往主卧。 洗漱用品都是齐备的,只除了睡衣。晏斯时自衣柜里找出一件棉质T恤给他, 是他自己常穿来作睡衣的那件灰色。 夏漓拿着衣服往浴室门口走去,晏斯时叫她先洗, 他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她心里明了,不作声地点点头。 待晏斯时离开,夏漓走进浴室,刚准备开始洗漱,又想起什么。 走回书房,从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里摸出手机,给姜虹打了一个电话。 接通时,她往外面看了一眼,雪开始下大了。 她对姜虹说道:“在下雪,晏斯时外公外婆怕晚上开车路滑,回去不安全,留我在他们这里休息。” 姜虹似是顿了一下,而后说“好”,又问:“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吧?” “还好。” 从来没有为夜不归宿撒过谎,这是第一次,甚至还搬出更长的长辈,叫姜虹没法置喙。 至于她信不信,是不是实则心知肚明,那就不知道了。 打完,直接将手机静音。 洗漱完,接上吹风机吹头发。 那嗡嗡的声响盖过了外头的声音,她没听见脚步声,推开浴室门才发觉晏斯时已经回来了。外套大约挂在了楼下,身上穿着灰色毛衣,那上面似乎还沾着外面风雪的寒气。 “外面冷吗?” “还好。” “你先去洗个澡,不要感冒。” “嗯。” 他们的对话显得若无其事。 夏漓看着浴室门关上了,在床边坐下,但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这样等有些刻意,就起身去了书房,将方才心不在焉翻看的旧杂志拿了过来。 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