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他的腕骨,一路看到他轻捏着水瓶的手指,片刻,接过水瓶,放在茶几上,随即将他的手指一捉,说:“给你看看我准备的礼物?” “不是说忘了。” “骗你的啦。”夏漓笑着,暂且松开他的手,转身,将手探入自己的包里。 晏斯时在她身旁坐下,就看见她难得的几分扭捏,随即像是下定决心,才将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只黑色绒布小袋,松解了抽绳,往掌心一倒,落下两枚银色对戒。 她看他一眼,似是不好意思,急忙合拢掌心。 晏斯时却将她手指掰开,拈起那枚男式的,干脆利落地套上了中指。 夏漓盯住他的动作。 他这双手真是极其适合佩戴银戒,映衬之下指骨分明,一种禁欲之感。 她戴上了那枚女式的,“……是不是有点俗。” “怎么会。” 晏斯时捉住她的手,她借着灯光,偏转角度去看,两枚对戒反射同样的光。 抬眼,晏斯时正在看她,就这样一下撞进他漂亮而总有几分清冷感的眼睛里。 分明也不是第一次对视,却还是叫她心脏突跳,想到了那一年圣诞节,英语老师放他们出去看雪,在走廊里,她转头时无意间与他目光相撞。 那种怦然的感觉她能记一辈子。 晏斯时抬起手,捏捏她的耳垂,随即手掌按住在她颈侧,稍稍抬起她的脸,垂眸吻下去。她手臂环住他的后颈,不自觉便倾付所有热情回应。 有什么沿着毛衣下沿探入,微凉触感挨上腰际,让她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紧,本能地将身体挨向他。 晏斯时尚不能自如地单手解开搭扣,尝试两次都失败,听见她轻声笑了一下,他咬了一下她唇以作警告。 第三次终于成功。 覆笼时夏漓呼吸都是一滞。 他的吻温柔却不失强势,与他手上的动作一致。 空气好似在静静燃烧。 就在这时,夏漓包里的手机响了。 “……” 她想无视,然而那振动有些不屈不挠,不得已只能稍稍推开,手指将包扒拉过来,拿出手机看一眼,姜虹打来的,她按了免提,扔在一旁。 姜虹:“漓漓,还不回来啊。” “……快回来了。” “早点回来。天气预报说晚点要下雪了。” “……好。” “一定要回来啊。”姜虹有些支吾,“……毕竟你们只是在谈朋友,也没订婚,在外面过夜不好,叫男方家长知道了,要说闲话的……” “……”夏漓赶紧拿起手机将免提关掉了,耳根一瞬红透,“好啦我知道啦。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我等你……” “您别等我!我带了钥匙的……” “好好好不等你。” 电话挂断以后,夏漓有些生无所恋,尤其晏斯时还忍不住笑了一声。 晏斯时说:“我送你回去。” “……你认真的吗?” “当然。” 夏漓真没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 她也知道他这个人其实比较少跟人开玩笑。 她隐隐有些不服气,撑住沙发起身,紧跟着分坐在他膝头,凑近亲他一下,“认真的吗?” 他依然说:“当然。” 黑色毛衣衬得他肤色冷白,似清霜薄雪,那双眼睛也是如此。 好像他永远镇定,永远不会失控。 夏漓再度凑近,看着他的眼睛,却是虚晃一枪,微微低头,一下吻在他的喉结上。 听见他闷而轻声地“唔”了一声。 夏漓不再说话,借着一鼓作气的胆色,脸埋在他的颈侧,手往下探。 他倏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阻止。 “……我要生气了。”她轻声说。 他便松了手。 挨上时,夏漓一惊,蓦地抬头,而晏斯时已然别过了脑袋。 他原本薄而白皙的皮肤,耳后已是一片泛红。 夏漓笑起来,“……你应该去当演员。” 晏斯时不作声。 夏漓试探着再进一步,他仍然想要阻止,但大抵真的怕她生气,所以她挣一下就挣开了。 灯光是泛黄的暖,好似让空气也热了两分,那金属扣被轻轻按开的声响,清脆地像是投了一粒暴烈的火种。 夏漓看见晏斯时头往沙发靠背仰去,抬起手臂搭在额头上,微微抿住了唇。 她将额头往他肩头一靠。 实则不敢看,连睁眼都不敢。 热度已让她整个人不知所措,像是接受了什么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挑战。 她只好胡乱发挥。 直到听见晏斯时轻轻叹了一声,好似无奈。 随即,他捉住了她的手,开始引导。 夏漓嗅到晏斯时毛衣领口有淡淡的香气,抬眼,看见他仍在泛红的耳垂,情不自禁地凑近去挨了一下。 “……” 晏斯时不得不伸手,掰过她的脑袋,吻住她。 / 没有人说话。 晏斯时下巴靠在她肩上,呼吸急促而凌乱,许久仍未平息。 夏漓不敢动,她不确定方才时间过去了多久。 只觉得缺氧到心肺都有种爆裂开的感觉。 晏斯时气息稍复,单手拥着她,稍稍坐直身体,拿过了茶几上木质的纸巾盒。 他帮她擦手的时候,她一直看着别处。 晏斯时近乎无奈地说了一句:“满意了?”她笑了一声,这才别过目光看他。 整理之后,晏斯时将她抱在怀里,不再出声。 气氛有种如水的静谧。 不知道过去多久,晏斯时亲一下她的脸颊,说:“我送你回去。” “……” 晏斯时轻声一笑,认真地解释:“我不能还没去你家吃过饭,就给你妈妈留下坏印象。” 他这句话的语气实则很郑重。 就像他对待其他任何他认定的原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