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坚持不回家,也不赡养瘫痪在床的父亲和重病的奶奶是一样的,从中我们可以看出,遇到问题他的第一选择是逃避。依照我和左先生短暂的几天相处来看,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不够勇敢,不够有担当。” “而我们的交流被一位自称‘军政处要员’的alpha打断,我们节目组也不知道左先生现在在何处,可能寻求到了新的庇护。”巩明说得隐晦,笑得正经。 “在这里为了保护我们当事人,就不放一些左先生的照片了,也希望大家把目光从这些事上面,移到对体制和教育的深思上。” 素材被删光后还能找到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 “贫穷和性交易好像总是息息相关,阴暗的地方容易滋生细菌,其实对下一代,教育和生养一样重要,让我们转切一下镜头,听一听教育专家徐教授的意见。” …… “这不是个人的悲哀,这是群体的悲哀,我们应该透过这件事看到本质……” 滋滋的电流声让转录的人声听起来越来越不清晰。他被冷漠地理性地审视着,他的痛苦有这样那样宏大的原因,只是时代掀起的尘埃吹过他,只是巨大齿轮搅下的废屑飘到了他的头上。 他的痛苦本身微不足道。 左寒忽然出现了急性耳鸣。 弹簧终于不堪重负,崩断了,他好像又回到了斜府街那个逼仄的小房间。 肩膀被拍了拍,左寒抬眼,忽然有点认不出眼前的人。 “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浑身冒冷汗……”耳边的人声好似也隔着棉花。 龙涎香,是姚琛泽,是那个有权有势的小少爷,他说过会带他离开,可为什么他还在原地。 于是他死死抓着姚琛泽的手,放弃了最不值钱又最想固执留住的自尊,抖着声音,嘴里喃喃哀求,“你带我走吧。” “你说过,你提了带我离开的呢,我们走吧。” “去哪儿?”姚琛泽不明所以,左寒拽着他的胳膊,像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坠在那条胳膊上。 “带我走好不好,其实我可以很听话,我也…我也不是不听话。”左寒像是听不到他的问题,只是满脸慌乱,又一下子凑过来贴得很近,讨好似的攀着他的胳膊,试探着亲了亲他的唇缝。 姚琛泽的心脏倏然跳得又乱又快,他被拉着坐到了一旁,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靠近左寒的那半边身体微微僵硬。 “你别、别哭啊,我我带你离开。”姚琛泽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承诺,他只是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说不。 第18章 不能再以哭要挟我 左寒眼尾有点红,并没有哭,只是紧紧抓着姚琛泽的胳膊,直愣愣发起呆,不再说话。 顺着视线去看,原来是在看灯柱下的一只飞蛾。 被亲了一口的大少爷正尴尬着不知要说点什么,见状立即招手叫来了常在一层洒扫的女佣,责问:“怎么打扫的,家里竟然进了虫子。” “对不住……”指甲盖大点的蛾子不停扑棱着翅膀撞向灯柱,勤勉寡言的女佣很少被批评,赶忙低声下气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弄走。”姚琛泽皱起眉。 唐荐忠赶忙走了过来打圆场,“少爷,明天我安排人拿药剂四处喷一喷,冬天屋里暖和,开着门难免招虫子。” 左寒本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知听到了哪句话,忽然就哭了出来,喉管里挤过几声痛苦的呜咽,发出来轻飘飘的,叫人听了以为是错觉,等姚琛泽转过头来,才发现左寒已经淌了一脸的眼泪。 “你哭什么?”姚琛泽声音小了下来,他刚刚也没有很凶吧。 不会是因为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所以哭了吧。 把围在一旁的人赶走,大少爷只会干巴巴重复着“别哭了”,又小心翼翼捏了捏左寒冰凉的手,想给左寒擦眼泪。 明显不会哄人。 脸颊微痒,左寒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水珠顺势一滴滴往外冒,根本擦不干净。 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没有声泪俱下的控诉,安安静静抓着他的衣角,却叫人看着心里难受极了。 “你别哭了!”问什么都不回话,姚琛泽急得一把将左寒抱起身,在二楼楼梯口时脚步一转,回了自己房间。 哭的明明是左寒,他却觉得面上发烫。 一个alpha哄不好自己的omega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将左寒划归为了“自己的omega”。 大少爷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家里这位奇怪的客人吸引了过去。等二人离开,唐管家走过去打算关掉电视,手摸到遥控器上,又疑惑地盯着正在播放的广告,陷入沉思。 臂弯里的人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温热的湿意固执地透过一层层布料渗到皮肤表层,姚琛泽真的没主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娇气难伺候的人。 把左寒重重裹进被子里,姚琛泽笨手笨脚将黏在左寒脸上的两根发丝捻开,妥协般凑过脸去。 做贼似的吻一触即分,抬起头才发现没对准,只亲到了嘴角。 姚琛泽口干舌燥,磕磕绊绊给左寒解释,“我一会儿有很重要的事,今天,今天不行,不能陪你。” 耳鸣略有缓解,姚琛泽的双臂还撑在脸侧,左寒虚虚盯着姚琛泽一张一合的薄唇和已然长开的深邃眉眼,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时间推上了干燥的浅滩,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做了越界的事。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不正常了,一如他一直都清醒地知道自己所有的毛病,知道每一丝情绪的来历和去处。 但是太累了,不想再抵抗了,也不想再挣扎了。 就这样吧。 于是他没做任何解释,背过身蜷缩起来,只留给姚琛泽一个埋在湿软发丝中的薄红的耳尖。 先被夺走初吻继而又一直被忽视,姚琛泽“啧”了一声,像是不耐烦,又像是生了气。 大掌按着左寒的肩,轻轻一带,一直蔫巴巴的人毫不反抗,顺从地重新平躺到他身下,姚琛泽的呼吸声粗了又粗,他实在受不了左寒这个湿漉漉的、茫然又无辜的眼神。 受了蛊惑般,钳制着左寒的两只手腕压到头顶,姚琛泽附下身去,恶狠狠贴上刚刚亲歪的淡唇,全身的血液都像要被唇上这点凉意烧沸,他只能依照本能又吮又咬,越亲越重。 流过眼泪过后鼻腔堵塞,嘴唇又被死死堵住无法呼吸,缺氧带来的晕眩终于让左寒麻木的脑神经感到了一点害怕,不可反抗的压迫力也勾出了心底久违的恐惧。 他终于开始挣扎,姚琛泽赶忙撑起上半身。 甫一退开,在楼下还只是轻声抽泣的人忽然嚎啕大哭,细细的手腕已经被捏红了,两只手胡乱往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