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有一道龙脊。三百米龙脊之上,即将展开比武决斗的两人持剑而立, 战斗即将开始。 “来来来呀, 最后的下注机会!” 北峰观景楼外围还站着许多江湖人士, 他们来自小门派, 或者无门无派, 上来只为了看热闹,或者说下个注, 赌一个开心。 曾经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武学奇才秦夜, 对决不显山不露水的剑魔嫡传弟子贺君心。 到底谁能胜出? “我看好秦夜, 毕竟少年天才成名多年,虽然名声不太好, 但实力还在。” “算了吧。他师父的武功是偷的,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多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别看贺君心低调, 他可是剑魔的徒弟,我看好他。” “贺君心根本就没有与江湖人交战的记录,就算他习得无意,也没有经验。我看好秦夜。” “看秦夜这一年唯唯诺诺诸多退让, 就知道他的武功多半也是吹出来的。好不到哪里去。我投贺君心!” 原本给秦夜下注的人很多,但近两年他被家人所累,名声不太好, 大家对他也没了往日的信任与尊重。 如今的局面,赌桌上,秦夜与贺君心竟然五五开,打了个平手。 “怎么还不开始?” 观战的人实在太多,有些开始不耐烦。 正在他们闲聊的时刻,一道刺目的银光闪烁,秦夜与贺君心的决斗开始!! 人在地方不大的山峰翻飞腾跃,身法俊秀,英姿飒爽。 银光闪烁,锐利的剑锋交错,兵刃相接的清脆声响在山间回荡。 剑气在山间呼啸,隔着一道龙脊,江湖人都能感应到高手犀利的剑意。 刚才还评头论足的江湖人都闭上嘴,他们明白无论这场决斗的胜负,两人的武学境界也不是自己能评判的。 他们贪婪地看着高手过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们渴望自己能学个一招半式,就怕一眨眼就错过关键的东西。 “昔日老夫曾经与贺昭论剑,天意剑法讲究顺势而为,终极境界便是天、地、人融合。秦夜年纪轻轻,竟已经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他的剑招严谨简练,没有一丝一毫多余,锐利干净,剑气如虹。前途无量呀……”白胡子老道,新的武林盟主,有些可惜:“只可惜品行有损,又有他师父这个拖累,往日后他韬光养晦,多几分沉淀吧。” “道长慈悲了。”他们看明白了,这些江湖大派对秦夜隐隐的针对将要结束。 “贺君心,剑魔聂青锋的徒弟。走的是‘天地万物为我所用’的邪道,与天意剑法正好相克。”白胡子老道继续点评:“他的剑招在至刚至猛与至阴至柔,极简与极繁间变化无常,他用剑随心所欲,对剑的掌控也到了大师的境界。” 实话实说,武林盟主的点评很多人都听不懂,也看不明白。但他们都知道,秦夜与贺君心两个年轻人,他们的武学境界已经超出在场绝大部分人,只能暗暗佩服。 *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 贺君心与秦夜的交战进行快半个时辰,尚未分出胜负。 “君心,还要继续吗?”秦夜问道。 他很疲惫,体力已经濒临极限,心情也随着交战进行开始烦躁。 “这不是你我之间的斗争,而是天意山庄与玄机派的对决。当然要分出胜负!”贺君心厉声道。 实力相当的人进行拉锯战,功力、剑法、体力、耐力之外拼的就是一个心态。 秦夜心态已经乱了,贺君心依旧如水般平静。 贺君心的攻击越发犀利狠辣。秦夜体能却到了极限,渐渐无力招架贺君心的剑招。 秦夜无法理解贺君心为何越战越强,他似乎没有丝毫的消耗。 体力趋近于零,秦夜的战意渐渐消退。 他不想与贺君心站在对立面,这样的打斗,他不愿。 为什么非要他们分出胜负,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要他们来斗个你死我活。 心乱意乱,手中的剑也乱。 贺君心看准了空档,快、准、狠的一剑刺过,将秦夜手中的剑挑入空中。 那柄剑在空中化出一道弧形,立刻从坐忘峰坠落,不见了踪影。 贺君心的剑则对准了秦夜的咽喉。 战斗结束。 “你输了。”贺君心冷冷地宣布结果。 “我输了,心服口服。”秦夜叹息。 明明输了决斗,失了体面,但他此刻眼里心里却只有贺君心那一剑刺过来时锐利凛冽的美。 秦夜彻底心乱了,无可救药。 贺君心收了剑,他道:“你走吧。从今往后,天意山庄与我玄机派井水不犯河水。” 秦夜苦笑,只能答应。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 万众瞩目的比武结束,玄机派贺君心获胜,天下扬名。 秦夜虽然输了比赛,但一场超高水准的比斗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修士们成群结队下了山,他们还在谈论刚才的决斗。 这一场比斗注定将成为江湖传说。 聪明人自然能从高手的对战中学到东西,而不聪明的也只有传传八卦,或者再编排一些狗血的小故事。 武林联盟的前辈们再度将秦夜放入眼中,去年贺昭倒台,他们对秦夜也冷了几分。但秦夜既然有如此本领,再度引起这些前辈的主意。 同时,他们也盯紧了贺君心。这可是剑魔聂青锋唯一的嫡传弟子,未来对于他也要提高警惕。 江湖人腿脚快,热闹的苍蓝山上很快回归了平静。 贺君心还停留在坐忘峰,回味刚才一战。 天意山庄的功法与化物神功正好相对,两相比较,他有那么一点点领悟,可惜抓不住。 “少爷,有情况。”秀云等决斗结束才上了坐忘峰。 “抓到了?”贺君心问。 “抓到了!”秀云道。 贺君心道:“那走吧,咱们去看看。” 秀云带路,贺君心跟着贴身丫头走下坐忘峰。 他们没有走龙脊从北峰而下,而是走了另外一条陡峭的山路,来到坐忘峰的半山腰。 玄机派的弟子们手持长剑守候着一个被箭扎成刺猬的男子。那人没剩几口气,但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那男子受了重伤却满脸笑容,正不紧不慢地拔箭,为自己疗伤。见到贺君心,他从容自若的脸上浮现了怨恨的神情。 此人正是贺昭,他中了埋伏,受了伤。 秀云搬了一根凳子,贺君心坐在男子跟前,淡淡地说道: “我就猜到你要搞破坏,早早让人埋伏。你果然来了,没让兄弟们白等一场。” “你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你!”贺昭骂道。 贺君心不理会这种无能的诅咒,他问道:“把一座山给炸了,全歼武林群雄,你怎么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