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时候完成了课程,之后舒宝就安心待产了。 如今坐完双月子,假期也结束了。舒宝只犹豫了一下便又请了五个月的假,准备等孩子七个月以后全家一起回国。 她到不是舍不得孩子,只是听人说母乳喂养有诸多好处。虽然她现在实属高龄产妇,但问题是她吃的好,养的好,无论怎么看都比奶粉好。 喂到半岁,他们就回国。回国后喂啥不喂啥的就让家里的长辈决定吧。 其实怀孕后期的时候舒宝就有些后悔了。 怀孕要忌口,前期有孕吐,后期更是各种折磨人,生产...就跟钝刀子割肉似的,疼到怀疑人生。 就感觉生产那夜遭的罪比她小时候练花滑遭的罪还要多。 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妈妈会溺爱孩子了。 那哪是溺爱孩子呀,那分明是在溺爱自己呢。 舒宝的儿子起名云台,小家伙就是他外公的翻版,不光长的像,性子也像,就连爱好也像了十足十。 云台六岁那年,云老太太在睡梦中去世了。 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前一天晚上还心满意足的告诉云团团她现在有多少多少粉丝了,后一天早上云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老太太已经去世多时了。 老太太身后用的东西很多年前就都已经准备好了,办起后事来也极为省心。 丧事没有大办,甚至是没有通知什么人,只自家人冷冷清清的将丧事办了。之后将老太太的骨灰盒供到了那间舒宝说的祠堂里。 没错,云老太琢磨了几年最终还是决定跟她大乖孙在一起。 如果葬在老家,她大乖孙扫墓都不方便。而且她大乖孙要是也葬在老家了,舒宝娘俩个在京城生活,哪有时间回去? 思来想去,云老太便挑了一天特别郑重的将决定告诉大家。然后便催着舒宝找人先将「祠堂」收拾出来。 祠堂没修成中古式风格,也没修得太现代,而是修得很亮堂。 墙璧没贴墙纸,也没刷涂料,而是一水的漂亮瓷砖。 瓷砖好打理,祠堂经常上香烧纸的若是墙纸或是刷大白墙什么的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熏得漆黑。熏黑了,不刷看起来又脏又旧,刷还费事。瓷砖就不一样了,用抹布一擦就好了。擦不出来还可以抛个光,打个腊呢。 正中央摆供桌,骨灰盒和牌位什么的都用最好的木头提前做好。因好木头太难得,好的雕刻师也难得。所以贺之亦做这些的时候还多做了几个。虽没明说却是知道给舒宝和云台留着的。 祠堂的东墙边安装了一个吸力很大的吸烟机,下面一个纯铜做旧的超大香炉槽子。吸烟机是一些烧烤店烤羊肉串的那种加长款,香炉槽子则是一般寺院外放的那种大个的。 这是将来烧纸钱的地方,所以槽子左侧修了一个水笼头和水池子。右侧摆了一个放纸钱金元宝的储物柜。 祠堂的西边,则是一水的家具和家用电器,连全自动的麻将机这里都摆了一台。 旁人家的祠堂可能还有些阴森森,但云团团他们家弄的这个却半点都没有。 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如果墓地里住了你最重要的人,那你以后路过墓地时都不会再觉得那里可怕了。 云老太这一走,仿佛将家里人的生活重心都带走了。云团团和云彩正经缓了好些日子才好些。 史胜利过逝后,云敏便被云团团接到身边了,平时姐妹三个就像小时候那般围着云老太打转。史骋一家每年寒暑假的时候都会来看望云敏。等到云老太没了,史骋又担心他妈心情不好便接了他妈妈回去。离开时也想让云彩和云团团他们也回林省住一段日子。 可惜云彩和云团团她们都没有回林省的打算。 史轻舟要结婚了,不过史骋并没给史轻舟买房子,而是将二楼重新装修一回,他和妻子搬到了一楼与云敏居住。 以前他们住在二楼照顾退休的父母,现在他们的孩子住进了二楼,他们终是走上了一条父母曾经走过的路。 又过了两年,云彩也搬进了祠堂。她搬到新家后,舒宝担心云团团和贺之亦的身体又花重金请了位家庭医生回来照顾他们。 云彩是癌症去的。他们家的人每年都要做两次体检,可惜云彩从发现到病逝总共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法医的高强度工作让舒宝越来越吃力,她年少时练花滑留下了一些暗疾,上了年纪以后便都找了上来。加上云台上学也极费家长,舒宝便主动申请调换岗位了。 调换岗位后,舒宝每天都按时上下班,晚上还能盯着云台读书或是陪着他一起做贺之亦布置的作业。 云台喜欢贺之亦的那些修复手艺,并且在这方面还极有天赋。相较于舒宝小时候,贺之亦特别满意云台坐得住又喜静的性子。于是他极有耐心的教导云台,希望云台也能掌握这种可以养家糊口的手艺。 云团团是个喜热闹的人,可惜时代发展到现在好多人都已经对社交产生了抵触心里。 不但如此,早些年一些约定俗成,不需要说出来的接触模式也被现代的年轻人一刀切了。 当年她对着员工画大饼,现在要是还这么做...员工能将她的饼锅掀了。 可以说,抛开年纪现在让云团团再走出去创业,她肯定不会再有曾经的成就。 无所事事的时候,云团团就总是会想起曾经,然后再将曾经和现在做做比较,最后便会生出一股她也说不清楚的落漠情绪。 又两年,汪泰在弥留之际打发走了所有人吃力的问云团团是不是穿越者。 云团团直视汪泰,缓缓的摇头。 “不是。” 听到云团团否认,汪泰的脸上才重新出现笑容。 不是就好。 他一直怀疑云团团是穿越者,可他一直没有将这份怀疑上报。听到云团团否认,他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送走了汪泰,云团团又接连送走了很多老朋友,最后的最后仿佛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人就只剩下她与贺之亦了。 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会离开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贺之亦会走在她前面还是后面。 她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贺之亦会怎么过,也不知道没有贺之亦的日子,她又要怎么过。 除了贺之亦,她也担心舒宝。 云台一天天长大,舒宝也在一天天老去。他们都走了,舒宝是不是会寂寞? 云台...会照顾好舒宝吗? 就像舒宝照顾他们一般的照顾舒宝? 等待死亡,迎接死亡,又惧怕死亡,从来没有哪一刻,云团团是这样的忧虑。 她比旁人都幸运,别人只有一辈子,可她却活了两辈子。这一世,她活了很久,也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可她仍旧怕死,怕别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