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我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吧。” 温拾立马放下?果盘,蹬掉脚上的鞋子?挤上床,“浪子?,你和那个薛仲棠很熟吗?” “不算很熟,只是帮他干过活,都已经大?半年没见过了,”听到温拾口?里的名字,温浪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低头道:“我都不知道他原来?叫薛仲棠。” 薛仲棠,听起来?,还真是个有文化的名字,怪好听的。 第73章 我不喜欢你 温浪虽然在外讨了许久的生活, 但在感情上,却如同白纸一张,跟了薛仲棠那个冬天, 是他情窦初开?第一次。 他打小就从心底喜欢男人, 可在桃花镇那样闭塞的地方,温浪总觉得, 自?己多看几眼男人都像是个异类, 他像是捧着潘多拉匣子般,谨慎而小心地捧着自?己的性向和身体的秘密。 单纯的温浪从没?想过和自?己的主顾产生这样畸变的关系,但无法否认, 日积月累的相处和薛仲棠有意为?之步步为?营的试探,叫温浪逐渐变得欣赏薛仲棠的长相, 欣赏薛仲棠的谈吐, 欣赏薛仲棠的一切。 那时的薛仲棠在温浪眼里,兴许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无缺的存在。 因为?爱上一个人的过程,就如同造神。 所以当爱消失的时候, 当那亲手捧起的神龛土崩瓦解,定睛一看,断壁残垣里站着的,不过和自?己一般,是个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的普通人罢了。 这就是温浪在京市两度见到薛仲棠的想法——原来会闪闪发光的先?生,不过也就是个叫薛仲棠的普通人而已。 薛仲棠压根不会发光,也没?有那么吸引人, 纯粹是温浪的喜欢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将平平无奇化作?卓尔不群。 但真要说得知薛仲棠真实姓名?的温浪不落寞, 且没?有半点难过,洒脱的了不得, 那应该是骗人的。 明明是这样好?听的名?字,为?什么那时候自?己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出口呢? 他们原来是连名?字都不配互通的关系吗? 温浪到现在恍然觉得自?己半点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相爱,因为?他看到了温拾和宋庭玉的样子。 相爱的人,彼此之间都不用开?口就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哪里像他,连名?字都不知道,就连上床这样亲密的事情,那叫不出口的称呼,都像是为?彼此蒙上了一层面纱。 温浪突然有点后悔。 温成头那时候骂他骂的也没?错。 因为?这样一看,他和薛仲棠的关系压根不像是情人,倒像是街边发廊里的鸡同客人一般,那也是单方面知晓姓名?的关系,也同他一样,事后拿到手了毛票。 且温浪一个人,打了两份工,才拿到一份钱,明摆着吃亏了。 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坑了的温浪嘴角绷成了一条线。 他是不是该找薛仲棠把这第二份工资也讨到手? 薛仲棠费尽心机死皮赖脸住进宋宅,结果压根连温浪的影儿都没?见到。 这宋宅该死的大?,他就是想去?半夜敲温浪的房门,说不准都得找错了屋。 如花孔雀一般翘首以盼的薛二爷只好?在客厅坐着,时不时往楼梯张望,期待温浪能?主动下个楼,和他聊几句。 他觉得温浪不会无情地无视他的。 就这样,明明有客房住的薛仲棠硬生生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直到天明,一个翻身从沙发上滚了下来,后脑勺在地板上磕了个大?包,痛的他龇牙咧嘴。 温浪早起到花园里背单词,看到捂着脑袋找佣人要冰块的薛仲棠,连句关心都没?有,很平常地绕过了薛二爷走。 这下薛仲棠连头顶的大?包需要的冰袋都顾不得了,几步追了过去?,对上温浪英俊的脸,竟然心跳漏了几拍,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温浪时似的。 薛仲棠低头暗骂,这些?年?他跟浪里白条似的日子,简直白活了!丢人背兴! “你起的好?早,要去?干什么?晨练?” “背单词。”人跑到了跟前搭话,温浪总不能?装聋,举起手里的词典和随身听给薛仲棠看。 “你不是不认字吗?” “现在认了很多。”不知认字,中学生水准的温浪现在洋文也能?拽两句呢。 或许是因为?温浪自?己开?始识字读书学外语,他才越发觉得薛仲棠没?什么厉害的,所谓有文化不过就是装在肚子里的墨水积攒多了,只要肯学肯读书,谁不能?是个有文化的人? 学识和阶级财富无关,但却足以让人平视一些?东西。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要学习了。”不等薛仲棠回?答,温浪就把随身听的耳机戴到了头上。 还想说点话的薛二爷闭上了嘴,找了个温浪附近的石墩子坐了上去?,等着温浪结束晨读。 温浪嘴里蹦出字正腔圆的洋文,这样优秀的发音叫坐在石墩子上的薛仲棠变了神色。 他莫名?有些?不快。 因为?温浪身上出现了他不曾插手也不曾知晓的变化。 温浪变得比从前优秀了,还学会了洋文,说不定以后外国佬都得为?他倾倒。 没?有人会一直停留一个地方一个瞬间里,千变万化才是永恒不变的东西。 可薛仲棠低头审视自?己的变化,他却不曾优秀,只是越变越差。 从前他哪里会为?一个人百爪挠心寤寐思服,更不会往自?己脖子上套上那所谓忠贞不二的项圈,因为?永远和一个人在一起这件事在从前的薛二爷眼里,和赴死没?什么区别。 专一和忠诚从不是灵长类生物该有的原始本性,不然它就不会被称之为?美德。 和热衷于自?我?约束控制一切的宋庭玉不同,薛仲棠天生就是个风流的人,他享受在平原上失控的冲动,也不觉得自?己见一个勾搭一个,万花丛中过有什么错,人本来就是追求刺激和新鲜的生物,像宋庭玉那样死板的人生才没?有体验感。 可偏偏,薛仲棠早已形成的舒适圈被他亲手打破了,就为?了追着温浪,他硬生生把一切都扭转成了自?己不习惯也不喜欢的样子。 他第一次吃回?头草,可这颗回?头草却似乎长脚越跑越远了。 好?不容易等到温浪背完单词,薛仲棠心一横,从石墩子上站起来,不准备再畏畏缩缩,他要直白些?,要温浪一个准话。 要是温浪对他没?意思,他、他——肯定扭头就走,再也不在这里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 “温浪,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冷漠?”薛仲棠漂亮上挑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温浪,“难道你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吗?” 冷漠?“我?没?有。”温浪觉得他这是对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