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她出门,果然已经不见裴岑的身影,门口只有精致的礼盒。 她瞅了眼手机,还是没有裴岑的消息。 先把礼物拿进去吧。 开门后,钟善用平常的力气,弯腰拿盒子。 分量沉甸甸的,比想象中重许多。 门即将关上,她忙伸脚挡住,吃力地抱着盒子,丢在餐桌上。 重量让她对礼物产生了好奇。 礼盒上面只封了层薄薄的可撕拉胶带,她毫不费力地撕开,礼盒里面没有装饰性的拉菲草,而且全是分散开来的。 怪不得这么重。 里面甚至有台相机,还有一套系列香水。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眨了下眼,手微微颤抖,将礼盒里的东西全部拿到餐桌上。 数了三遍。 六份。 不多不少,刚好六份。 从高三十八岁,到今天,二十四岁生日。 刚好六年。 所以说,裴岑将这六年的生日礼物,补给了她。 这个认知使她暂时失去思考能力。 但很快,钟善发现了疑惑的地方。 她拆开相机,里面掉落出张保修卡。 捡起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保修时间是三年前起,截止到现在,已经过期两年。 凭她对裴岑的了解,他绝对不会买过期产生来送人。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这台相机是他三年前买的。 钟善盯着桌面出神,视线落在手镯盒子。 她打开,即便装着袋子,银制的珠子仍然有些发黑。 预示着,手镯也是之前购买的。 她没再往下猜,直接拨通了裴岑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 “你现在在哪?”她语速很快,“我要见你。” 裴岑停两秒,有点不自然:“…你家楼下。” …… 两分钟后,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她没等人敲门,直接打开。 裴岑难得有几分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轻咳了声,“生日快乐。” 他说。 “谢谢。”钟善直接开门见山,“你是送了我过去六年的礼物吗?” “…是。”他偏头,望向别处。 她深吸口气,道出自己的猜测:“这些礼物,是你最近买的……还是每年买的?” 裴岑皱起眉头,凝视着她,张嘴。 还未说出口。 “裴岑,我想听实话。”她声音很轻,目光却很坚决。 他沉默几秒,别开头:“每年。” 果然。 印证了心里的猜测,钟善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 不全是开心。 反而酸涩占据主导。她控制不住地去想,裴岑是怀着什么心情去买的。 见她垂头,一言不发。 他故意用轻松的口吻:“你怎么猜到的?还挺聪明。” 钟善往后退了步,视线落在相机上。 她松开门把手,裴岑也跟过来。 她将保修卡递给他:“保修日期是三年前。” 他啧了声,声音含笑,“忘拿出来了。” 钟善情绪仍然不高。 “你别把我想的多可怜。”他淡声解释,“有时候忽然想起来,好像你快生日了,就随手一买。也没什么特殊意义。” 说罢,他半开玩笑,“当时也不知道,你还需不需要我的生日祝福。” 裴岑说后半句时,半垂着眸,下眼睑微微发青,睫毛斜斜地打下阴影,明明唇角有上扬的弧度,脸上找不出难过的痕迹。 却莫名让她觉得心碎。 她的眼泪滴在相机外壳,声音哽咽地断断续续,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需要,需要的。” “不是。”他略显无措地抽两张纸,递给她,半后悔的语气,“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肩膀止不住的松动,手指用力扣紧桌沿,甲片因用力呈淡粉色。 “得。”裴岑声音有点无奈,“早知道就不一起给你了,把寿星弄哭,我这是犯罪啊。” 钟善没忍住,笑出声。 待情绪稍稍平复。 她也意识到有些丢人,转开话题:“你是随便买的吗?” “也不是。”裴岑指给她看,“珍珠项链是今年的,高跟鞋是19岁的,手镯是20岁的,相机是21岁的,珍珠项链是今年的,22岁没想好送什么,陪我妈逛街时候有导购推荐这个香水就买了,23岁想着你应该工作了,就买了包。” 被人重视的感觉,让她再度想哭。 钟善忍住,“谢谢你。我很喜欢这台相机,就是对当时的我来说太贵了。” “就是知道你喜欢才买的。”他悠悠回复。 两人皆愣了下。 钟善抓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们不是没联系吗。” “……”裴岑面上不自然,“猜得。” 钟善自然不相信。 她视线落在珍珠项链上。 前不久,她刚转发某个品牌的抽奖博,奖品便是珍珠项链。 微博小号。 她脑海里闪现过什么,下意识地望向裴岑。 裴岑眼底闪过一丝懊悔,有点不自在地讲实话,“我承认,虽然不怎么光明磊落。” 钟善眨了下眼。 “其实我有看你微博。”裴岑轻咳了声,“你别生气,我可以解释。” “我记得你有个云宁号码,有次登录上微博,它就自动给我推荐了。”他坦白道,“但是你后来……没用了。” 很多事情得到解答。 回到明南,她重新使用微博小号时,有人手滑给她点赞。 还有,裴岑托郁文朗问的,她在大学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裴岑虚握了下拳,去瞅她的反应。 她没接话,根本没听到他后半句话,而是问:“你是不是看到了那条微博?” “……对。”他沉声。 甚至没有问她,是哪条。 足以见得,他对其记忆深刻。 钟善瞅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像被人攥住心脏,一阵酸痛。 她语气急切地解释:“我没有喜欢上别人。是我做梦,梦到你来大学找我,我说我喜欢你,你没理我。梦醒后,我发了那条微博。” 裴岑拧下眉头,想了几秒,“真的?” “真的。”钟善用力点头,一字一句,“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回应她的是沉默。 钟善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像是在自证清白,然后表白。 “我知道了。”他忽然勾唇。 很少见他这么不加掩饰、毫无负担的笑。 钟善一时愣住。 “我还想告诉你件事。”他语气变得正经,“我前几天去了趟云宁。” 不待钟善开口。 “放心,我没有打扰到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