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饭。 付完款后,便跳出来裴岑的回复。 [可以。] [怎么了?] 钟善慢腾腾地打字:[感冒了。不好意思,昨天我应该听劝的,希望不会传染给你和咚咚。] [去医院了吗?] 即便隔着手机看不到,她还是摇了摇头:[不严重的,休息就能好。] 隔了会儿,他直接发条语音。 [我今下午闲着,可以送你去医院。] 钟善知道他不是客套的说辞,[谢谢。小病而已,不需要去医院。] 又发了条:[如果咚咚有难题,可以拍下来发给我,我晚点给你回复。]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请完假,钟善没有挂念的事情,等外卖送到后,随意扒两口饭,便又躺回到床上。 尽管没开空调,身上仍有阵阵寒意,她又费劲地从衣柜搬出床厚被子,沉沉地压在身上。 小时候感冒,妈妈总是给她盖厚被子捂汗,伯母也会这样。 好久没有想起来妈妈。 思绪渐渐开始涣散,在药物作用下,又沉尽梦乡。 一觉到下午六点。 窗帘被拉上,钟善视线里一片漆黑,她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忽然有种,被全世界抛下的感觉。 大概是人生病时,心理比较脆弱吧。 手机屏幕亮了瞬。 她眯了眯眼,摸开床头的台灯,适应亮度后打开手机。 有好几条未读信息,全都来自裴岑。 [在休息吗?] [要不要去医院?] [醒了说下。] 她意识稍清醒,回复:[刚醒。] 信息刚送达,对面拨过来语音通过。 钟善接起,带着浓浓的鼻音喂了声。 是咚咚的声音:“善善老师,这是你的声音吗?” “是呀。”钟善无力扯扯唇角,“咚咚是遇到问题了吗?” 咚咚用着软萌的童声:“没有呀。我听小舅说善善老师感冒了,你好了没呀。” “已经快好了。”她话音刚落,便剧烈地咳嗽了一阵,胸腔隐隐发痛。 丝毫没有说服力。 等她再靠近手机听筒,已经变成裴岑的声音。 “方便开下电梯门吗?”他问。 四季府的电梯需要刷卡入户,外来访客进入电梯,可以拨号到相对应的房间,由业主在室内选择同意访问即可。 钟善先压下心中疑问,“方便。” “那你到门口。”裴岑淡声。 她应了声,像接收到指令的木偶,起身,穿上拖鞋,按下房间访问设备的同意键,恍然问:“你们在我家楼下?” “对。” 话音刚落,她便能隔着门,听见走廊里错落的脚步声,一大一小。 下一秒,门铃声响起。 钟善慢腾腾地打开。 裴岑牵着咚咚站在门口。 她口吻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小鬼说不放心,”裴岑淡声道,“非要亲自来看看你。” 咚咚用力点头附和:“善善老师,是咚咚强烈要求过来的哦,不关小舅的事情哦!” “……”裴岑好笑地望他一眼。 钟善也弯了唇,“谢谢咚咚的关心。”刚要伸手去揉他脑袋,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带着感冒病毒。 倏地收回手。 在门口交谈不是个办法。 “你们要进来坐坐吗?”她纠结着,“房间里应该都是病毒。” “不怕不怕!咚咚是男子汉!” 钟善之前从未觉得客厅面积太小。 但随着两人进来,显然变得拥挤。 她关上门,将灯光亮度调高,才发现咚咚手上提着纸袋,上面印有某粥店的logo。 咚咚把袋子随手放在餐桌,邀功般地说:“善善老师,我还给你带了晚饭哦。” “谢谢咚咚。”她发自内心地笑,“我正好没吃呢。” 余光注意到,裴岑偏头望了眼餐桌。 餐桌是欧式奶白色,面积不大,平日里不会搁置杂物,倒算整齐。 然而,中午没吃完的盖浇饭,还有外卖包装,此刻还在餐桌上。 她有点难为情,悄悄挪了位置,挡住裴岑的视线,解释道:“中午太累,吃完饭没有立刻收拾。” 他的注意力却没在这儿。 “中午就吃这么少?” 钟善实话实话:“没胃口。” 裴岑皱眉,提议,“现在去医院?” “不用。”她忙摆手,“睡了一天一夜,真的恢复很多了。” 裴岑倒是没继续劝,只淡声提醒粥快凉了。 钟善又说声谢谢,才坐下吃饭。 房间内静悄悄的。 二十四小时没怎么吃东西,她后知后觉地饿,没一会儿便喝掉半碗粥,身上有了暖意。 咚咚乖巧地坐在她对面,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她:“好吃吗?” 她笑着点头。 “够吃吗?”裴岑出声。 钟善抽张纸巾擦拭唇周,“够的。” 他没什么情绪地点头,看了眼时间,“你早点休息。” “啊?”她没想到这么突然,“你们要走了吗?“ “对,还有工作。”裴岑解释,起身后停了两秒,喊她名字,“钟善。” “嗯?”她还带着鼻音。 裴岑又是漫不经心的语调:“我们现在,勉强也算甲乙方。” “好像是。”她没否认。 “所以,为了陈咚咚的学习进度,”他半敛着眸,似是提醒,“劳烦你如果不舒服,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成吗?” 她应下,“好的。” “走了。” - 在门口送走两人,重新回到房间。 客厅里还充满着小米粥的香气。 却有股难以言喻的冷清。 很奇异的感觉。 生病时独自一人,心情低落是很正常的。 所以裴岑和咚咚的突然出现,又让她心里暖烘烘的。 然而,他们最终是要离开的。 离开后的孤独,让人更难以忍受。 - 周三,长假前两天。 中午下班前,周蔚和罗意迟约她在公司附近甜品店小聚。 从上次拼桌吃饭后,三人创了共同群聊,经常保持联系。 钟善来得最迟,周蔚和罗意迟已经等了会儿。 两人知道她感冒,先是关心她的病。 “已经好啦。”钟善弯唇,声音恢复往常的清灵。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罗意迟知道她假期不回家,提议道:“要不你来找我吧?我们家里要搞中秋聚会,多你一个不多。” 钟善摇摇头,“不用了,我正好中秋在家里追剧。” 对她来说,中秋节不是团圆的日子,只是平凡而又普通的一天。 “行吧。”罗意迟没强求,反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