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取下肩上的圆珠,安抚一笑:“你说。” 陶若水见留影珠落在他的掌心,被他捏在手中随意把玩着,于是捏了法决布下隔绝声音的阵法,这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般,目光灼灼道:“叶师叔,我可以帮你。” 叶怀僖一脸问号:“……???”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他既疑惑又好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哪里需要陶若水帮忙的? 叶怀僖一顿,侧过身,避免发簪上真正的留影石将陶若水等下说的事直接公告整个修真界。 这才开口问道:“你能帮我什么?” 陶若水见他先是沉默不语,再是侧身避开他的视线,眺望远处,只当叶怀僖不信他,沉声郑重道:“我可以帮您脱离剑尊的掌控。” 叶怀僖骤然一惊,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好笑的意味。 “瞎说什么呢?” 搞得神神秘秘的,就这?叶怀僖失望。 陶若水却道:“你被他拘在出云峰,除了丹峰,再去不得别的地方。” “这是我自己不爱出门。”叶怀僖目视前方,端着高冷的范反驳。 “他看似纵容你请修士去出云峰做客,与人相交,却屡屡阻碍我去找你。” “你找过我?”叶怀僖有些讶然,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站在陶若水那边指责楚行舟不对,“出云峰一贯非请勿入。” 陶若水:“并非出云峰,师叔之前来过器峰几回。” 叶怀僖:……那师尊还真挺霸道的,在人家自己地盘上还限制他的自由。 见他似乎不太在意,陶若水的心往下沉,莫非剑尊如今已经磨得师叔同意,两人已经情投意合了? 他一字一顿道:“那师叔可知,剑尊暗地里强行断绝叶家与你的关系?” 什么?叶怀僖霍然回头。 真出现他不知道的秘密了? 陶若水此时微微垂着头,叶怀僖见状立刻……若无其事地伸手捏着簪头翻了个面,这才转过身。 不然都不方便正面吃瓜。 陶若水没见到他的小动作,见他回过身正对着自己,便知这话引起了他的重视。 “你说,剑尊强行断绝叶家与我的关系?” “是,我亲耳听叶家嫡系叶岑所说,他是我的朋友,绝无虚假。”实际上那人是他的爱慕者,说出他的名字是为了取信于叶怀僖。 但,叶怀僖根本不知叶岑是谁。 “叶岑说叶家主严禁所有人以你的名义在外招摇,也禁止叶家所有人跟你联络,而且……” “而且,叶家如今已经超越谢李两家,成为南水城第一世家。” 叶家不借助叶怀僖这个剑尊唯一亲传的身份获得好处,却扶摇直上。陶若水这话明着是说叶家发展迅速,实际上却暗示叶家和剑尊做了交易,才得到扶持。 而被交易的对象就是他叶怀僖。 叶怀僖喃喃:“怪不得叶家从未联络过我……” 两三年不回家也没人来找。 他还以为修真界风俗惯例就这样,毕竟一活就几百上千年,两三年大概跟现代的两三天差不多。 原来是楚行舟在背后出了力。 “多谢你告诉我。”叶怀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他并非原主,不会因此惊怒,只会觉得楚行舟还……怪贴心的。 既免了他的困扰,又补偿了原主的父亲。 原主的传讯石上只有叶家家主一个人的联络方式,他刚穿书时在叶家呆了半个月,早知道原主跟其他人关系不睦。 至于陶若水所说的强行断绝,叶怀僖根本不信,剑尊的身份与修为或许可以震慑一个修真家族,却不至于让叶家家主连偷偷摸摸给亲儿子发个传讯的胆子也没有。 无非是在原主和家族之间做了选择。 而且他师尊风光霁月,能干出什么坏事? 叶怀僖不可能将自己的来历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全盘托出,若非当初被楚行舟撞见幻境,他也不会那么早就坦诚相告。 他的反应与陶若水预计的截然不同,令陶若水忍不住皱眉,“怀僖,他这是彻底断绝你的后路,让你不得不依附他!” 叶怀僖没被他说的话吓住,反倒被他一声“怀僖”给喊得颤了颤,他们的关系没这么亲近吧。 “多谢你的好意,师尊的为人我心中有数。” 他忍了忍,含蓄道:“叫我叶怀僖,或是叶师叔都行。” 陶若水听懂他的疏远,猛地被噎了下,嫉妒啃食着他的心脏,令他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一贯焊在脸上的温和面具消失,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缓缓道:“你心中有数?” “是知道他残忍嗜杀?” “还是知道他对你蓄谋已久?” 叶怀僖听到他对楚行舟残忍嗜杀的诋毁心生不悦,震声道:“我师尊是个好人!” 待听到蓄谋已久,他忍不住开口:“有多久?” 眼中是真切的好奇。 陶若水一滞,他说这话的重点是想告诉叶怀僖剑尊曾将妖王一脉屠戮殆尽,绝非叶怀僖眼中的正人君子。 “……你宴请炼丹小会诸位道友那日,散场之后,我撞见他与你,过于亲密。” 这么早?叶怀僖一呆。 他回忆起那日散场之后的事,只记得自己醉了酒,毫无跟师尊相处的印象。 ……该不会是他醉了之后,干了什么不该干的吧。 叶怀僖迷茫,也没听师尊提起啊。 和楚行舟相处日常细节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如果说楚行舟那时候就对他有意,叶怀僖根据这个结论再去审视他们相处的日常—— 让他远离陶若水是吃醋; 借口小白去飞仙城特意找他,是想跟他待在一起; 拖着不办收徒大典是因为不想做他师尊; 那把自己的的储物袋交给他,就是上交财产; 雷劫后会放着干净衣服不换,穿着破道袍是故意让他心疼; 跟他没大没小、称呼乱喊,放着好地方不住,非要挤两人间是想跟他住在一起; …… 叶怀僖好气又好笑。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楚行舟闷骚能忍,还是自己心太大。 分明不是等级森严的修真界本土人士,看过无数晋江小说,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楚行舟的异样。 他耳根一热,小声忏悔:“这也太后知后觉了。” 见叶怀僖没有生气,陶若水心猛地一沉,发现他的反应总是与自己预判的截然相反。 “你若是同他在一起,便是师徒乱.伦,被整个修真界指摘。” 叶怀僖回神,装模作样地冷笑:“哦,那又如何?” “他们敢当着我们的面说三道四吗?” 不等说完,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流露出粲然笑意。 陶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