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所以不要消失,我会不知所措,会痛苦,最后会变成你,失去对生活的眷恋。” 突如其来的表白,沈伽黎完全没有预料,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对上南流景温柔含笑的双眸,从他黑润的瞳孔中只能看到自己痴傻发愣的搞笑表情。 不对啊。 沈伽黎终于从旖.旎中回过神:“网上不都说,见过你一次,你又老又丑,是我跟不上现代的审美潮流了么。” 南流景抬眼,稍加思索:“啊,那个啊,去年理事会那天刚好是我母亲忌日,我没心情到场,是李叔代替我参加,大概又老又丑,说的是他。”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叔:奇怪,怎么会莫名想哭? “那你的腿,不是患有腿疾,怎么跑得比我还快?” “啊……只是脚脖子扭了。” “脚脖子扭了……需要坐二十多年轮椅?” 沈伽黎第一次碰到比他还懒的人,或者说,参不透他的脑回路。 南流景低头轻笑:“大概,我的存在对于怀素来说是一种负担,也是威胁,她勒令佣人锯断楼梯本意并非想看我笑话,只有我残了才不会对她构成威胁。那时我很小,不知道该如何自保,因为整个家除了李叔再无他人站在我这一边,索性遂了她的意,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拿回自己该得的。” 沈伽黎只觉后背窜上一股寒意。 为了伪装自己降低他人戒心,他竟有如此耐力忍辱负重坐了二十多年轮椅,就这样让人骂了二十多年的残废,这份勇气就连韩信见了都要直呼内行。 是怎么做到连李叔都能瞒过去的?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这一刻,沈伽黎终于回忆起曾经在他身上见过的种种异样。 当时自己住进校医院,醒来后看到南流景在他床边小憩,戳了戳他的膝盖想把他弄醒,转而一想他双腿残疾恐怕没有知觉,但奇怪的是,他还是醒了; 后来躲进他的衣柜,看到他睡觉时娴熟翻身,当时只觉怪异并未往更深处考虑; 以及他摔下楼,医生说他因为腿部轻微骨折需要暂时坐轮椅,“暂时”一词很奇怪,现在想来,不过是阴差阳错为他隐瞒了双腿健康无恙的事实。 而南流景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秘密,在他落水这日得以真相大白。 是因为在他心中,自己比他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更重要。 身后的南流景收束双臂,手掌覆在沈伽黎胸口的刀疤,声音轻而温柔:“秘密都告诉你,你是世界上唯一能分享我心情的人,所以不要消失,好不好。” 消失。 这个词很奇怪,可也足够现实,突兀地提醒了沈伽黎,他是从现实世界穿越到书中世界。 他开始的确很讨厌这个世界,这里充斥着烦人精和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每一天都过得昏无天日,讨厌这里的太阳,讨厌因为和原主同名同姓而成为话题中心。 可后来,这里出现了离世三年的妈妈,有了将他视为唯一的南流景。 随着剧情发展,原文小说也在渐渐接近尾声,等时间来到原文最后一个句点时,他会怎样呢。 会不会像来时一般被强制离开这个世界,回到摆满医疗仪器的病房,听着护工表妹喋喋不休念读霸总文学,一切回到原点,再也没有妈妈,也没有南流景。 身后的南流景抱他越紧,心脏好像就越痛。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抓住。 如果有人问他,他喜欢南流景么。 答案是不知道,只知道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当南流景的脸出现在脑海时而产生了一丝遗憾。 在南流景眼中,他是月亮一般的存在,而南流景则是耀眼的太阳,只要太阳发光,他也可以反射太阳的光,为大地万物生灵提供生存空间。 原来月亮也要依附着太阳生存。 “怎么不说话,难道怕知道太多我的秘密遭我抛弃?”南流景晃晃他的手,笑问道。 沈伽黎虚虚看向一边:“我给你讲个故事。” “真难得,你还会讲故事?” 沈伽黎瞥了他一眼,手指拂过浴缸边缘的水渍: “从前有个老婆婆,她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靠卖伞为生,小儿子靠卖扇为生。雨天她担心小儿子的扇子卖不出去,天热的时候担心大儿子的伞卖不出去,所以终日愁眉不展。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 南流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认真思忖一番,道: “告诉我们要发散逆向思维,老婆婆不妨这么想,雨天大儿子的伞会卖得很好,天热时小儿子的扇子会卖得很好,悲观与乐观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沈伽黎:“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老婆婆都能生两个儿子,这世界不缺男人,你抛弃我有的是人接手。” 南流景:…… 很有道理,无言反驳。 * 李叔一进门,看见站在大厅冲咖啡的南流景,愣了几秒,赶忙退出去看了看门牌号。 没看错啊,那站着的这位是……? “少爷——!”李叔“汪”一声哭了出来,整张脸堪比泥石流。 于是南流景就眼睁睁看着李叔一个滑跪滑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又哭又喊:“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少爷你放心,我李大海就算掏空家底也一定帮你治好!” 南流景:?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能站起来是大病将死的回光返照,可怜我少爷在轮椅上坐了半辈子又染上这种不治之症,少爷啊——!” 南流景用脚把他拨弄开:“在说什么,老糊涂了?” 李叔:“电视上不都这么演?身患腿疾多年的人突然有天站起来,去医院一查是因为患了不治之症,站起来也只是因为回光返照。” 南流景呡了口咖啡:“多读书多看报少看狗血肥皂剧。” 李叔围着南流景的腿打量着:“少爷,您这是痊愈了还是碰到什么再世神医一下子给治好了?我用不用给神医做面锦旗?” 南流景想起不加挣扎任由沉入水底的沈伽黎,双眼眯起:“气的,瘸子都被气站起来了。” 李叔:? 对李叔来说,少爷瘫痪于轮椅上二十多年,这其中的艰辛不易外人难以理解,但他老头岂会不懂?今日少爷得受老天宠爱,让他重新站起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李叔高兴的又哭又笑,双眼噙泪张罗起晚餐。 高兴到,都忘了给南丰打电话回去报喜。 他只认为少爷除了老天厚爱,更是有沈伽黎这颗小福星为他消灾渡厄,自打他来了后,这个家真是越来越好了。 但小福星昨天□□得狠了,现在一动还浑身疼,即便没流也觉得好像一直在流,只剩躺在床上喘气的份儿。 南流景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