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铁锈的腥味在唇齿之间泛滥,对方的手腕并不强壮,反倒给人一种病态的纤细瘦弱感。 还是能感觉到肌肉的,但谢慈知道这样拥有完全压制他的力气的人绝不会是女人。 谢慈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咖啡店外的黑色轿车上,他内心毫无慌乱与恐惧。 就像他等待死亡已久。 谢慈失踪的事很快就被发现了。 周遥山就差点将b市掀过来找人,他几乎调出所有的监控,有些监控恰好是刚坏不久没修好的,距离太过分散,周遥山没法确定谢慈究竟是在哪里被带走的。 男人身上的西装有些皱,他脸色白的能泛出几分青意,黑眼珠毫无神色,黑洞洞的瘆人。 周遥山已经有三四天没闭过眼了,他很少做梦,可现在只要一闭眼,眼前几乎就能出现青年那双憎恨的眼。 男人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喉头的领带,克制的保持自己一丝不苟的坐姿,仿佛这样就能确保自己是冷静的、理智的。 他再次打开自己反派面板主页,点进系统商城尝试购买定位器。 红红的大叉再次显露在面前,并且还伴随着一道机械弹窗。 “尊敬的反派部员工0101号您好,由于世界的限制,您在本世界可使用的积分为500020个系数点,您已使用450000,该款定位器价格过高,您无法购买。” 周遥山的手指按在太阳穴的部分,一双眼中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 “不能透支借·贷吗?我可以选择下一个世界不使用积分。” 泛着隐隐蓝光的机械弹窗再次蹦出来,像是在回应他的问题一般。 “您必须绑定系统后才能够自主选择透支借贷,全面开启系统商店。” 这句话停留在空气中,过了约莫50秒,机械弹窗才慢慢消散在空中。 周遥山几乎没有停顿的按下了搜寻系统的按钮,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碰到匹配的系统。 其实按道理来说,这是不应该的,毕竟周遥山是反派部的老员工,积分极高,排名也是靠前,应该是系统们争着来才对。 但事实是没有任何一个系统肯接受他。 周遥山咬牙等了好几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只能暂时作罢。 事情似乎陷入一个死局,绑走谢慈的人不能说手段多么高超,但对方的势力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周遥山只能分散开更细地进行巡查,他和谢父去警局备了案,警局介入后便是声势浩大的搜寻,可绑走谢慈的人却依旧毫无动静。 对方不像是为了钱绑架的人,也不像是周、谢两家的仇敌,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谢慈。 b市经过地毯式搜查依旧找不到人,周遥山意识到,人或许已经不在这里了。 周遥山当然找不到人,主动权一直都握在谢慈手里,谢慈只要不想让他找到,他永远都发现不了前者在什么地方。 ** 谢慈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捆·绑在一张床上,手腕和脚踝全部都被黑皮质的环扣住,动弹不得。 身前似乎有许多人走来走去,谢慈听到了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像是手术台上的剪刀与镊子。 模模糊糊的声音推动着空气传到他的耳中,只有隐约的几句。 “···先生····考虑清楚······” “···这项技术还不够成熟····有风险。” “······世界上没有人工可以捏造的爱情······我们最多给实验者增加心跳反应。” 谢慈听不明白意思,大脑与意识像是陷入泥沼中,他只能混沌的、麻木的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思绪彻底放松下来,浑身像是被温暖的潮水包裹。 青年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像是水月镜花,隔着一面浅薄模糊的纱帘,他看不清、听不见,只能焦急的等待醒来。 走过一道长而窄的隧道,耳畔有人在轻柔的呼喊他,额角的发丝被拂动。 他在栀子花香中苏醒。 刺眼的光叫青年禁不住的侧过头轻轻避开,他的皮肤白皙的像冬日初雪,有种透明脆弱的感觉,偏偏眼尾被刺激的晕红一片,单是看着便叫人产生一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有人在他的床边轻轻的安慰他,对方的声音如沐春风,温柔细致的叫人心动。 谢慈模糊的视线终于一点点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看到自己在一间白色宁静的病房中,床头摆着一束漂亮的栀子花。 床边坐着一个陌生的青年,对方气质温润,显得十分无害。 只是那张脸却和对方的气质完全不搭。 那张脸叫谢慈无比熟悉,浑然充斥着青春和朝气,只叫人想起张扬英俊的、在篮球赛对他挥手的篮球手。 对方此时正俯下身,专注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脸颊,黑润的眼中似乎饱含着另一种深情。 谢慈并不认识他,事实上此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他茫然的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兽。 于是他只能仔细、再仔细一些的看着眼前的青年,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谢慈是成功的,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眼前的陌生青年,毕竟当他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心跳是如此之快。 谢慈忍着心跳的反常感,脸上有控制不住的晕红反应,他尝试开口问道:“你是谁?” 高挑的青年面上的表情慢了一拍,他露出一个俊朗的笑容,似乎为他的苏醒感到高兴:“阿慈,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头还难受吗?” 谢慈顿了一下,心中猜想,对方与他的关系似乎非常亲密,这样自然而然的询问与亲密的触碰,以及他面对这个人过分快的心跳仿佛都佐证了一个近在咫尺的答案。 他握了一下手下的被单,摇摇头,语气礼貌而疏远,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不难受了,只是有点酸胀,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冒昧问一下,我叫什么名字,您和我是什么关系?” 青年顿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就好像他还不能熟练的、细致地去运用他的这张脸去做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