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年英吃东西的动作一滞,他心头一跳,狐疑地看向肖律:“师父给你传信了,什么时候的事?” 肖律微微一笑:“毕竟是关系亲厚的师伯,偶尔有个书信来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三师伯又不光只师兄你一个徒弟。” 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年英却感觉自己心头又蹦跶了两下。 他知道师父是会给薄律写信的,这些吸引往往也夹杂在送去的东西里,但是他不喜欢师父这样照顾薄律,因此将信偷偷藏起来烧了,一封也没送到过。 按理说,师父不会用其他的渠道再给薄律送信了,但为什么薄律能准确说出这次自己带来的东西,难道师父起了疑心? 见他目光不定,肖律恍然大悟道:“三师伯说让你带来,师兄却没带,难道是——” 他话还没说完,年英立即气急败坏地说:“师弟,这些年我对你的照顾,还不够吗?” “是谁逢年过节都来看你,整个琉璃药王谷也只有我会这样对你。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就要因为几株药材为难我?” 哦哦,又是恶人先告状这招。 但年英丝毫不提的是,每一次来找薄律都是因为他惦记着师父给出去的东西,可不是出于什么同门之谊。 肖律红唇轻启,将刚刚未说完的话吐出:“——是师兄忘了?毕竟东西那么多,忘了也很正常。” 如点漆般的黝黑眸子直视年英用愤怒来掩饰心虚的双眼,像是看破了他心里所有不堪的小心思: “大家都是师兄弟,不过几株药材而已,师兄怎么如此气急败坏?这样伤了和气可不好,你看我这春信谷,像是缺药材的样子吗?” “这……”年英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后悔自己心虚之下给人扣帽子扣得太早,这时反倒让自己处于被动了。 薄律这里的药材确实好,每一株都是对方精心培育的,山谷里土壤肥沃,气候温润,更是适宜某些药材的生长。每次他从薄律这里拿走的药,转手都能卖不少银子。 肖律看着他不断变换的脸色,只当是看台上丑角表演。 那么多年克扣的点点滴滴,说来不是大事,在师伯与师弟之间挑拨,也不是什么大恶 。 但桩桩是小事,件件恶心人,就是这种人最令人厌恶的地方。 肖律的语气依旧沉静:“师兄说了那么多,怕不是累了。” 他扬声呼唤:“墨雪,泡一壶清心茶来,帮年师兄消消火。” 片刻后,墨雪捧着白瓷茶盏走进室内,将一碗碧绿的茶汤递到年英面前。 年英看着碧波荡漾的茶汤,心头这才舒服了一点。 想着果然这师弟还是不敢在自己头上动土的,这会知道主动认错了,正好方才吃了不少点心也有点口渴,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却在下一刻猛地喷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也太苦了!简直像专用黄连和莲心,十碗水熬成一盏茶那般苦涩! 年英一肚子火,正打算骂人。 肖律却比他先一步开了口,茶气十足:“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师兄怎么这么大气性?连师弟特意让弟子给你泡的茶都不屑喝了,这是不愿搭理我的意思吗?” “三师伯说医者首先要养性,看来师兄还差得远呢。” 不就是恶人先告状,先给受害者扣了帽子,自己主动站在道德高地上,免得对方开口指责自己吗?这招他也可以用啊。 年英嘴里苦得快要失去知觉,心里却大为震惊。 这个平时都像个泥人一样随便揉捏的师弟,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懂得反将一军,开窍了不成? 对上肖律似笑非笑的眼神,年英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师弟请他喝茶根本就没安好心。 “好好好!”年英怒道,“师弟,你这几年是越发出息了,不仅在江湖上有了知交好友,现在连同门的人也看不起了。我看接下来的谷内考核你也别去了,直接被逐出谷,和那位沈少侠一起浪荡江湖不好吗?” 说完,年英愤愤地摔门而去,连他最爱的讨要回礼环节都没顾得上。 “慢走不送。” 肖律懒得搭理这个搬弄是非的小人。 年英幼时混迹于街头,学了不少坏毛病,导致他心性不佳,整天想着如何走捷径。这点一直让三师伯颇为头疼,试图教导弟子修身养性。 可惜,后来年英一直没改掉这样的作风。 在原剧情里,年英到了最后也没折腾出什么大风浪来,连许多同门都比不过,不是个值得注意的对手。 肖律轻啜了口刚刚送来的清茶,入口清香温润,带着回甘。 他转头看着静立在一旁的墨雪:“你给他喝了什么?” “黄连、连心、山苦子、鹤辛草,从他进门开始,大火猛熬,一壶水熬成一盏茶。”墨雪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模样,说出来的句子却透着股蔫儿坏。 肖律点点头:“孺子可教,深得我师门精髓。” 鹤辛草,那可是原主近些年培育出来的,泄热,利肠府,通便的奇药啊,又搭配了那么多味清热泻火的药材。 希望年师兄能坚强一点,撑到走回琉璃药王谷,别窜在半道上。 这时肖律想到方才年英提到过的,关于谷内考核的事。 从明面上来讲,他还算是琉璃药王谷的弟子,只不过当年他的师父季无安,在一场大比中,被同门师兄家揭发了盗用药方的不堪丑事,身败名裂。 虽然师祖相信师父的为人,却苦于拿不出证据。 最终,哪怕有师祖全力做保,师父没有被逐出师门,但却从万众瞩目的亲传弟子,沦落成了边缘的外门弟子,并且不得居于琉璃药王谷之中,只能独自来到不远处的春信谷居住。 季无安这一住便是十几年,直到去世都没能洗清身上的骂名。 薄律是他在独居时收的徒弟,因着师父的关系,根本没去过几次琉璃药王谷,但每三年一次的考核却是少不了的。所幸他在岐黄一道上的天赋出众,虽然没在谷中听过课,却也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而接下来的这次门内考核可不简单。 在原剧情里,薄律便是在这次考核时出了和师父一模一样的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指责偷盗同门药方。 这次,身为长老的师祖已经去世,没有强大的后台作保,薄律险些就要被废去武功和双手,关入地牢。 最后,多亏了三师伯不计代价的周旋,他才勉强脱身。 但从此以后,薄律被琉璃药王谷彻底驱逐,终身不得踏入谷内半步,也无法再和唯一关怀他的三师伯见面。 他一人漂泊江湖,孤苦无依,只能如饮鸩止渴一般将一切情感寄托在沈云鹤身上,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