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狼狈。 他不喜欢看到非亦狼狈的样子。 在神界的躯壳中保留着他的一份意识,当发现自己成为饵后,东祝果断选择了自戕于世。 如果非亦因为他出了事,那这一切的谋划就都没了意义。 但因为自杀,在神界的经历还不完整,幸得一殿的帮助,东祝被救了回来,同时也失去了关于这一切的记忆。 在一殿的安排下,东祝寄居在一名普通阴差的身上,成了六殿阎罗,被好好保护起来。 重写命格的最后一步九死一生,一殿不愿意让东祝冒险,便一直瞒着他。 直到白虎族的遗孤重见天日,属于东祝的力量逐渐复苏,他也慢慢记起了这一切。 世人只知魔祖东祝是魔界不世出的天才,跨过流火渊,封尊魔心城。但没有人知道,他本就是在流火渊中降生的,渊火不会伤害他。 魔界的禁地,是他的故乡。 得偿所愿,一切计划都成功了,他为自己重塑了一份命格。 只是非亦的态度变得很奇怪,无论站在东祝还是六殿的角度,他都看不透对方。 “你在怕我?还是说你……看不上为师?” 褪去了六殿的活泼,东祝骨子里的强势突显出来。 非亦错愕不已:“师尊,你——” 东祝打断他的话,拿着坟碑转过身:“当着外人的面,一口一个东祝,现在知道怕了,改口叫师尊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他抿了抿唇,轻声道,“只是错过了很多年,我怕这又是一场梦,想趁没醒的时候多叫几声。” 近乎木讷的话语,仿佛又回到了他刚离开不死城的时候。 东祝暗叹一声:“逍遥道讲究随心所欲,过了这么多年,怎地你半点都没悟出来吗?” 非亦惭愧低头:“我修的不是逍遥,我因杀戮之心入魔。” “有差别吗?逍遥是随心所欲,杀戮也是为了有足够的实力随心所欲,二者有何不同?”东祝微微仰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徒弟,又气又好笑,“你破了为师的逍遥道,竟一点长进也没有。” 非亦:“……” 东祝没说透,冲趴在窗口看热闹的两人招招手:“进来吧,聊聊这坟碑的事。” 木偶人的桐木材质,为他们调查黎长思提供了新的线索,一听和坟碑相关,应向沂立马把自家小白龙打包好,进了房间。 “魔祖可是有什么发现?”应向沂客气问道,又拿出自己拓下来的纸张,“这坟碑上有字,只能摸出来,这是我拓下来的内容。” 东祝接过来,翻了翻。 有面具的遮挡,看不见表情,应向沂好奇他认不认识这些繁体字。 之前他将拓下来的内容拿给迟迢和非亦,两人都说看不明白,六界中没有这种字体。 东祝把纸张还给他:“这些东西没用,上面的字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应向沂:“??” 没用?他这段日子白摸索了? 东祝把坟碑横过来,给他们看底座:“真正的玄机在这个针孔,往里面输入力量,坟碑上会显示出字样。” 他环视一圈,略过跃跃欲试的迟迢和非亦,将坟碑递给应向沂:“你来试试吧。” 应向沂心情复杂,指尖在坟碑表面抚过,感觉到熟悉的凹凸感,他怔忡半晌,才往东祝指的孔洞中输入灵力。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工夫白费了,但在输入灵力的一瞬间,他就相信了东祝说的话。 孔洞在主动吸取他的灵力,虽然吸的不多,但能明确的感受到。 “出来字了!” 坟碑从白色变成了红色,正面显现出两行字: 【巫氏行翮延生牌位大荒廿六年九月十六日立于天上天】 迟迢照着念道:“巫、行、翮,这是个人名吧?”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东祝,后者似乎有些惊讶,愣了会儿才道:“巫行翮,神君心上人曾经用过的名字。” 改写命格之后,名字也改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记忆中的人或事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 “神君的爱人?”迟迢脸色难看,“九宝阁阁主说他有很多身份,这东西还是在他的衣冠冢中发现的,他该不会还有个名字叫巫行翮,是神君的爱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能活下来,不就是托了对方的福? 那九宝阁阁主说喜欢他这张脸,也算有情可原了,毕竟这也是对方的脸。 应向沂和非亦也很茫然,实在无法将那个跟疯子似的九宝阁阁主和神君的爱人联系到一起。 东祝从回忆中抽身,见他们全顶着一张崩溃的脸,不由失笑:“你们想什么呢,巫行翮早就死了,你们忘记一殿说的话了吗?巫行翮的魂魄放在彼岸花丛中蓄养,后来被人盗走了,放进了小白龙的蛋里。如果巫行翮真有可能活着,那小白龙是他的可能性比所有人都要大。” “我不是!” “他不是!” 应向沂和迟迢同时反驳出声。 当时神君亲口所说,天上地下只那一个他爱的人,迟迢和巫行翮有相同的脸,但没有半毛钱关系。 东祝摊摊手:“那不就行了,巫行翮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绝不可能是九宝阁阁主的身份之一。” 非亦努努嘴:“那这个牌位是怎么回事?” “这是延生牌位,是给活在世上的人立的。”应向沂将坟碑摆在桌上,刚拿到手的时候就觉得它像牌位,没想到还真是牌位,“巫行翮已经死了,那这个牌位肯定是在他死前立的,立于天上天,难道是神君?” 提到天上天和神君,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东祝。 在场只有他去过天上天,知道那时候的事。 东祝一抬手,将坟碑上的字抹消了:“我确实猜到了一些事,不仅关于这坟碑,还包括一殿和九宝阁阁主离开的原因,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他坐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子:“这件事牵扯到了巫行翮,定然会扯到神君身上,我和一殿一样,不会让任何人对他妄下论断。” “你也知道此事牵扯到了他,那就该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不是隐瞒,这样只会让他的嫌疑越来越大!” 非亦拦住迟迢,沉声道:“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迟迢又怒又气,吼道,“这件事不仅牵扯到九宝阁阁主,还有可能与当年的四族之战有关,四族被灭族,还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骂名,我作为受害者,怎么冷静!” 非亦没搭话,始终挡在东祝面前。 应向沂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将迟迢往后拉了拉:“看魔祖的意思,这件事确实是与神君有关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固然值得佩服,但明知朋友做错了事,也要罔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