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里,只要出的钱够多,什么都能买到。”迟迢腻歪在应向沂怀里,他做小蛇时习惯了亲密的依偎,丝毫没觉得不对,“连人命也可以买到哦。” 他玩味地勾着笑,跃跃欲试:“阿应,以后我不当妖尊了,就陪你在人间生活好不好?这六界之中,我杀不了的人屈指可数,没钱了我就来千金台上做交易,定然不会让你吃苦受累。” “……” 应向沂琢磨了下,听着挺高大上的,但实际上不过拿钱杀人,这特么不就是雇佣杀手吗。 虽然这份职业不值得提倡,也没什么前途,但迟迢这份和他生活的心意值得表扬。 应向沂很受用,先是夸了几句,然后委婉地提出了其他想法,好说歹说,终于让迟迢放弃了这份工作。 “到时候来了人间,我养你就是了,迢迢是我的小娘子,合该被我金屋藏娇的。” 这么漂亮的小白龙,他可不想放到外面去给别人看。 千金台里的人非富即贵,这里既做上得了台面的买卖,又做见不得光的勾当,因而有不少人戴着面具。 应向沂摸摸迟迢的脸,果断带着他去门口挑面具。 千金台里的东西卖的都贵,和电影院里的爆米花,火车站里的饮料一样,价格翻了好几倍。 小小一个面具,卖到了二十两银子。 不过好在面具做的很精致,有不少拟兽的形象,比如带着兔耳朵的白色面具,带着狐狸耳朵的红色面具。 迟迢看中了一个黑色的圆耳面具,听卖面具的人说,这个面具的原形是传说中的一种凶猛妖兽。 应向沂二话不说,从储物戒里扒拉出一根金条,买下了这个面具,同时又拿了一个银白色的尖耳面具。 比起黑面具,这个银白色的面具要可爱几分。 迟迢暗自发笑,对应向沂的偏好表示出不理解。 两个面具都在应向沂手上,迟迢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兴冲冲地去拿自己挑的面具,却被截住了手。 应向沂把银白色的面具戴在他脸上,反手就将他挑的黑色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满意地弯了弯唇角。 果然很适合。 银白色的面具很衬迟迢的肤色,露出来的下巴莹白,唇似点血,中和了原本的妖冶,平白多了几分不容侵犯的禁欲感。 “你戴错了,阿应,那个才是我挑的!” 说着,迟迢便上手了,要摘应向沂脸上的面具。 打闹的动作没有用妖力,应向沂轻松制住他的双腕,不松不紧地圈在手心里:“没戴错,我是迢迢的相公,自然得戴迢迢挑的面具,迢迢是我的小娘子,也要戴我亲手挑的面具才是。” 刻意放轻的解释令迟迢愣了愣,注意力又被拉到了相公和娘子的称呼上。 尽管已经答应了要穿嫁衣,但要将做人家娘子的事情公之于众,迟迢还没办法完全接受。 他用空着的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语气讷讷:“别,别胡说,我是男龙,怎么好做娘子,旁人听到了定然要发笑的。” 太羞耻了。 被除应向沂以外的弱小人类嘲笑,太挑战他的羞耻心了。 应向沂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没逼迫,推着他的肩膀往千金台上走:“放心,戴上面具了,没人认得迢迢,他们只会觉得我很爱你,你也……很爱我。” 或者是也很爱我的钱。 应向沂默默在心里补充道,眉眼里散开笑意。 方才迟迢挂在他怀里进了千金台,有一些人看到了他们没戴面具的样子,又见他出手阔绰,金条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窃窃私语,说迟迢是依附于他的小倌。 即,他包养了迟迢。 应向沂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当一回金主,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若是那些人知道,他用的金条是怀里的美人送给他的,不知道又会露出什么表情。 应向沂暗自发笑,将怀里的小白龙搂得更紧了些。 迟迢自然不会拒绝和他亲近,面具没遮住的耳朵染上一层绯色:“算他们有点眼力见,你就是很爱我,我也很爱你。” 最后一句嘀嘀咕咕,被嘈杂喧闹的声音遮盖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应向沂心里又烫又软:“跟我去卖灵草,赚了钱给你买好吃的。” 迟迢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自己赚钱,方才的金条不是用的挺开心嘛。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当即咽下疑问,乖乖跟着他往人群集聚的地方走去。 千金台中央有一个大转盘,上面胡乱扔着各种东西,金银是最多的,也是最不值钱的。 这转盘名为「千金转」,用一整块大理石雕刻而成,是专门用来易物的。一次转下来,卖物者就有可能得到千两黄金,由此而得名。 今日千金转上的稀罕东西不多,排队的人也不多,没一会儿就轮到应向沂和迟迢了。 应向沂急着赚钱,一到桌前就打开储物戒,开始拿自己从云海秘境中带出来的灵草。 山谷里灵草种类繁多,他都不认识,索性全都挖了几株。此时依次拿出来,很快就摆满了半张千金转的桌面。 围观众人也是买家,尽皆瞠目结舌。 灵草不算太稀有,千金台偶尔也会有人出手,但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拿这么多灵草来的人。 为了腾出储物戒里的空间来放钱,应向沂一株没留,全都拿了出来:“这是我要卖的东西。” 千金转转动,有想要出价者都可以让千金台的工作人员停下转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透明公开。 作为回报,千金台会从卖出的银钱中抽取十分之一当作酬劳。 方才排队的时候,应向沂已经摸透了这里的规矩,虽然觉得十分之一的酬金分成过高,但入乡随俗,去争个零头碎银也不好看。 久久不见工作人员转动千金转,应向沂皱了皱眉头:“我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这些灵草太普通,卖不出什么钱? 工作人员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应向沂不解:“那怎么还不开始?难道我哪里不合规矩了?” 周遭的客人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迟迢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怎么,有人要和我们谈规矩?” 应向沂想卖草赚钱,他自然要支持,便是这草不值钱,他也要卖出去。 迟迢是个霸道的性子,没有一点遵守市场秩序的意思,一掌拍在千金转上,愣是把坚硬的桌面拍出一道长长的裂纹。 裂纹横亘整个桌面,却没有深入,整个千金转台还是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 应向沂脸都绿了。 灵草没卖出去不说,他